种贫瘠落后的小地方的人来说,在艰难过活的世间,这已经是无上的优待了。
放弃人世,做了神妾,永葆童真之身,侍奉独一无二的至高神。
--毕竟神妾还管吃管住不是!
矮胖墩的身影穿过内殿,进`入多柱厅。
狭小的窗子嵌在高处,调整采光的同时,将神殿内部映衬得更加庄严肃穆。巨柱仿佛密`林,其直径比柱间间距还要宽广,烘托出居高临下的神性。它们整齐地排布,安静地伫立,千百年来未曾改变。
在夏季长日的最后几丝光线的演绎下,缓慢行走中的人身侧拖长的影子,在顶端雕刻了纸莎草花图案的巨型石柱间,不断延伸、变换着形态,光怪6离,仿佛奇形怪状的巨`大怪兽,择人而噬。
大柱上的彩色浮雕都有些模糊了。也没见法老或者总督拨款来修。
祭司阿土到了晚上,视力也随着光线一起不好。他笨拙地在石柱间扑腾着,好不容易找到路,却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一根柱子上,印了一脑门的花纹。
明明神殿内遍布着灯座,却没有点灯。因为原料太贵,又太费,根本用不起。
祭司阿土头昏眼花地揉着额头,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撞出个念头:今天好像是周围村子的村民们供奉祭品的日子!早晨去外厅的时候还看见了一只捆着翅膀的野鹌鹑!难怪阿卢那家伙要支使我去外院大厅办事!
对食物的渴望,催生出无穷的力量。
片刻之后,神殿里隐约为首的祭司阿卢,就看见自己的同僚阿土像一颗球一般滚了进来。
一颗光头锃光瓦亮的祭司阿卢,从盘子里捞起最后一块肉,得意洋洋地仰着头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尝了一会,才依依不舍地咽了下去。他贪婪地吸着手指头沾上的肉汁,心中生出一种既满足又遗憾地感觉。
不过自己有的吃,别人没得吃、只能眼巴巴看着的模样,真是绝佳的调料。不枉他刻意把最后一块肉留到阿土进来之后才吃,比较和炫耀能够催生优越感。
阿土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飞快地朝台面上扫了一眼:杯盘狼藉,可是一小碟炖肉已经没了啊。唉……
祭司阿土咽了一口唾沫。行将就木的小神殿,只拥有两名下级祭司,竟然还分出阶级来。心思活络、性格强势些的阿卢,总是占了上风。
幸好前些日子抠出钱来,买了几个奴隶小孩,以后调`教一番,总能派上用场。自己也可以体验一把欺压别人的快`感。
只是眼下还得夹起尾巴……这个人就是鬼心思太多,才会吃这么多还瘦得像条干鱼!祭司阿土在心中狠狠地咒骂着,面上不敢显出怨恨,只乖乖地拣了一块干巴巴的面包,去抹盘子里的肉汁。
祭司阿卢心满意足,兴致勃勃地问道:“王后还在神庙外院大厅赖着不肯走吗?”
祭司阿土忙着把面包塞进嘴里,安慰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饥肠,实在分不出嘴来,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只这一分神,他就被粗砺的食物梗在了喉咙口,急忙抄起装啤酒的陶罐,急吼吼地灌了几口粘稠的液体,好不容易才把哽住的食物冲下喉管去。
“什么王后,什么公主,既然来到流放之地,都只能乖乖听从祭司的摆布!”祭司阿卢咧嘴狞笑一声。这又干又瘦的中年人,发出像鬣狗一样狰狞可怖的放肆笑声。
“喂!该给小公主喂食了。”祭司阿卢收了大笑,恶意翘起干柴一般的脚,踹了踹阿土膝盖后内侧,戳得他生疼,险些跪到地上去。
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祭司阿土唯唯诺诺地点头应了一声,心中想着:若不是其他人不准进`入神堂,我也不想干这种服侍人的活计! 不过那个傻子公主倒是真省心又省事。
他抓了几块面包垒在托盘上,又添了一小罐啤酒。
“可别忘了,‘那个’加了么?”祭司阿卢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都带在身上了,一会到里面再……”
祭司阿土点点头,怎么受`虐都减不了肥的三层下巴堆积在肥腻粗短的脖子上。他拍了拍系在腰间的小暗袋。豹皮之下,薄薄的亚麻布略微凸显了其中小只陶瓶的轮廓,随着滚圆肚皮的抖动,轻轻地左右摆动。
“哈哈,也是,公主殿下是个傻子,请他当面灌下去恐怕也没问题!”
祭司阿卢裂开嘴角,又发出那种仿佛鬣狗一般的大笑。一口坑坑洼洼的牙齿,因为积年累月的牙垢,变得发黄,此刻肆无忌惮地露在外面,清晰可见。
祭司阿土端起托盘,带着面包和啤酒,向被选作神妾的公主殿下被强迫“避世”的小神堂走去。
身后传来祭司阿卢的吩咐:“新买回来的奴隶崽子们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阿土,你待会找到他们,一定要重重地给个教训……就让他们整夜不睡,提水来擦洗外院大厅的地板吧!听见了吗?”
阿土憋着一股劲,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假装没听见。反正都已经转过拐角了。
小神堂在神殿的最深处,安放着承托神像的帆船。那里连窗户都没有,只有幽暗死寂,是神圣的圣地,只不过如今半是用来做了囚室,囚禁着至高神的侍者。
面对着幽深狭窄的甬道,祭司阿土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摘下一旁墙上挂着的油灯,左右摇了摇。虽然锈迹斑斑,但还有一小层燃料,应该足够支撑吧。
他有意为自己壮着胆,重重地踏着步前进。但是脚步声在逼仄的四壁往返回荡,萦绕不去,交杂在一起,似乎更加玄妙恐怖了。
即使这样也没有放轻的步伐,在他打开小神堂封闭的石门,面对里面被囚禁的小公主时,却仿佛担心惊扰一般,轻得像猫在行走。
那个瘦削苍白的孩子,一如既往地靠坐在床边。因为床板太过狭窄的缘故,他瘦弱的后背可以斜斜地靠在墙上。他一腿软软垂下,赤着的脚尖轻轻点地;另一条腿支起,膝头被抱在怀里。很是脆弱无助、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油灯的焰心虚弱地闪烁着,半明半昧的昏黄,掩饰不去公主殿下精致的轮廓。
乌黑浓密的黑色长发一丝不乱,衬出一张下巴尖尖的脸。紧闭的双眼下,是纤长浓密的睫毛,优雅地向上曲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在牛乳般冷色调苍白的肌肤上,投下一抹浅浅的暗影。
真是个前所未见的漂亮孩子。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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