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近茶楼,捏紧鼻子,单手将瓷瓶打开,一一放在茶楼内昏迷的人鼻息下。
少顷后,所有人都蹙着眉头醒了过来,而四喜此时早已消失不见。
他可懒得回应那些人疑惑的眼神,他们自己应该知道醒后怎么做。
他也没有回到阁楼,而是跃上楼顶悠然而立,闲逸的很。
水夕蓝今日很是反常,以往遇上这种事,她不会轻易去迁怒谁?即便当初知晓她父母之间的恩怨纠葛,她也一直拿捏的很好。
摇摇头,唇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
他连日里情绪也控制的不好……
他们是否得了同样的病,不得而知……
臆想中,他躺下身,缓缓合上眼,任阳光铺撒周围,脑子不断旋转,渐渐忆起什么……
……
阁楼房内。
夕蓝厉眸一扫单跪在地的一众人等,秀眉紧拧,沉声问道:“你们来给本王讲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人恭敬答道:“属下只记得,昨夜,老板娘安排好一切之后,我等便去歇息了,之后发生了何事我们确实不知道,今日用过早饭之后,我等就全数被迷晕了。”
“少主,的确如此!”众人附和。
沈赫怀抱着面色渐渐恢复的红润的青莲,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
夕蓝抚额:“这棺木是早已准备好的,青莲早有自尽的打算,沈赫,你近几日与她单独相处时难道未发现她有什么异样吗?”
沈赫依旧摇头,目不转睛盯着怀中的娇人:“这个问题,只怕非要她醒来才能知晓。”
夕蓝轻叹一声,站起身,道:“罢了,我将她交给你,你就给我看好了,还有……”她转首又面向单跪在地的众人,“你们都记住了,你们的命都是本王救的。从今而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许任何人轻断生念。都先散了吧!”
“是!少主。”
众人满带关怀地看一眼塌上的青莲,便一一散去。
“青莲醒了记得告诉我!”
言罢,夕蓝便踏出房门。
恰在这时,夕蓝迎面撞上茶楼跑堂的小姑娘。
小姑娘匆匆跑来,见到夕蓝急忙行礼:“夜莺参见少主!”
“怎么了?你方才不在茶馆内?”夕蓝闻到她身上一股浓重的胭脂香粉味道。
“回少主,夜莺早上被莲姐姐故意支开,去了早市,为家中添置些胭脂水粉。”
夜莺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急躁地就要绕过夕蓝往房间里钻,方才她回来时便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向阁楼小院跑。
“等等!”夕蓝拉住她的手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少主!”夜莺都要急哭了,“昨夜我看见莲姐姐深夜出去买了一口棺材回来,当时心生奇怪,便问她,她只说是帮朋友买下的,之后又喝了许多酒,口口呢喃着,终于可以放下心结了。我当时还替她高兴来着。今早,她安排我去买这买那的,我便不疑有它的去了,可是,我这刚添置完东西,便感到心底一阵不安,细想昨夜那口棺材着实太不对劲,这才感到有可能大事不好了,跑回来便听到其他人讲莲姐姐自尽了……”
“笨丫头!”夕蓝无奈摇头,侧身让路,“进去吧,她已经没事了。”
“太好了!”小丫头欢呼着跑入屋内。
四喜闻声自屋顶翻身跃下:“如何,调查的可清楚?”
夕蓝倚着门边,看他:“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四喜眉角一动,有些不自然地挑开头:“我方才走神了。”
“如此啊!”夕蓝撇唇,“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只怕又与司马家族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恶事有关。”
四喜颔首,眸中厉色显然:“司马家族恶事做尽,早晚会得到报应。”
夕蓝眯眼:“司马培虽面上同其他旁支再无半分关系,近些年又为朝中做了不少铲除异党之事,看似功劳甚高。但是,司马家族旁系一脉却是个个阴狠毒辣,在江湖上人人横行霸道。虽被朝廷查惩斩杀了许多人。但是,司马培一日不除,便一日祸国殃民。这个老家伙,总在暗中操控一切,奈何证据却被他处理的极好,我们无法直接抓到他的把柄。司马家族旁支虽被朝廷斩杀几尽,但这老狐狸只怕早已与他国勾结,企图可想而知。”
“是啊!”
夕蓝继续讲:“我朝自建国以来,便没有设立诛连九族的律法,只是怕伤了无辜之人,以此为朝中带来更多的敌人。不过,这个制度,现如今,倒是纵容了司马家族,真是有利就有弊啊。”
四喜轻叹:“律法终究是为了大局而定。司马家族近些年算是收敛了许多,不敢再继续为害百姓。若非为了拉出他们背后的阴谋,司马家族早被除之殆尽。”
夕蓝上前拍拍他的肩:“复仇之日,指日可待。”
四喜会意地笑笑:“我知道,你总对你娘当年出走之事耿耿于怀,但是,当年若非你娘,我们又怎会暂时断了南岳吞了水族的念想,水族十几年也因此未起任何战火。”
夕蓝转身,抬首望向湛蓝的天空,有柔和温暖的阳光铺洒而下:“耿耿于怀,那都是儿时了。儿时我常常在想,母亲若是没有随父亲离开,是否便能尽力去帮助舅舅与爷爷,也不至于被司马云一步步登上如今的位置,师父兴许就不至于痛苦整整二十年,爷爷也不用忍受失女之痛。可是,终究是我那时年纪小,太过幼稚,想的太过简单。我娘不过也是一介普通人而已,时局怎能因她一人而扭转乾坤。终究是上天早已注定好了一切。”
四喜同样回忆着:“记得小时候你还常常念叨你娘,虽不常哭泣,却依旧一身的女儿家气质。但自你十岁之后,便常常同首领一起外游,回来就渐渐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还记得吗,你十三岁时,居然独自一人在外巡游了两年,主子与首领怎么都找不到你。结果,终于你回来了,却被主子与首领想方设法关在皇宫后山整整一年,若非老主子以死相逼,只怕你还是有办法跑出去。”
闻言,夕蓝明媚地笑了起来,回忆当真充满快乐。
四喜侧眼凝上她完美的笑颜,唇角也不由扬起一抹轻柔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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