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宫婢想说的是什么,他是神,堂堂天界之主,不是什么弱小凡人,何况,他若想要子嗣,能替他生的后妃多得是!
在床边落座,俯身擦去床上女人脸上突然冒出的冷汗,苍孤勾了笑:“孤屈尊降贵亲自照顾爱妃,爱妃落胎有功,怎就受宠若惊出了一身冷汗?”
薄被下的手屈成拳,燕娘不动声色的握得死紧,嘴作势张了张,最终只给了苍孤一个愤恨毕露的恨绝眼神。
“呵!”将白绢帕轻轻落在燕娘脸上,刚好遮住了她可怕的颜色,苍孤能引起燕娘冷颤连连的手指轻轻柔柔的刮在她的脸侧,然后是下颔,一下一下,再缓到让人想凝固呼吸的到了她纤细的脖颈处。脖颈之上的血脉毕现,因身体主人的的颤动,那处的血管异常突出,苍孤就是停在那处,缓缓的划着,一下又一下的折磨着,而脸上神情则是方才一冷笑后的始终一言不发。
站在帘子前的卫德在一旁看得毛骨悚然,他不是第一次见识陛下的狠劲,却难得看见苍孤如此时一样,颇有耐心的慢慢与对方熬着耗着,他那陛下做的最长久的便是一针见血,这样的费劲是有多大的怒气啊!
燕妃与陛下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甚清楚,再说陛下的心思也是越加的难猜了啊。卫德缩缩脖子,正欲悄悄退出帘外,候于外间。一来是为自己小小的心灵着想,二是为他主子留下个更私密的空间。他可遭不住陛下杀人不见血的折磨啊。
没想,自作主张的刚一出帘外,苍孤便有意识的开了口:“卫德,站住。”
“……是,是。”卫德一滴冷汗落下,乖乖领了命,步子又移了回来。
苍孤满意的勾了笑,放回视线于燕娘身上的同时,直起了身,已有要走之趋势。这一动,卫德自是求之不得,而绷着身子横躺在床上的燕娘则是不明状况,正欲忍不住的厉吓一声,完完全全与之摊牌,苍孤却是再次抢先有了动作——
“爱妃,”手指再次在燕娘血脉明显之极的脖颈上来回一擦,“好好养身子,养好了,再来好好的决定孤该是怎么个死法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德随着猖狂大笑的主子离去,离殿之前忍不住回头一眼,略有叹息的呼了口气。
同床千百年,无论真心几何,不过此果,何必呢,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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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
蜀阳县已是透亮。重阳当日,凡是能路过马车的街口都被县令派人提前清了一清。
县令公子送葬的一行人略有不同,唢呐的声音被索寒的箫声所代替,锣鼓的声音则是没了影,一路行去,队伍中只是箫声,甚是哀怨、阴沉。
因为这晦气的送葬,昨夜热闹过后的人们都还躲在家里,等待送葬完毕才准备出门,除了一些雷打不动的香客,如往常一样,天一亮,便提着供果备了香油钱去了各自常拜的寺庙、庵观。
街口与茶馆相对的是城里最大的客栈,而这最大的客栈也是大门半开,为这送葬的队伍,小心翼翼落下不少生意。
一身红衣的公子抱着隆着肚子的青衣姑娘,跨出客站大门的脚步虽稳当,却带着明显的急色。
男子凝眉看着透亮的天,没想他竟整整花了一个时辰!
继而,红衣公子一勾唇,不知盯向哪处,心里便莫名来了气,呵,不知安生的砚冥,倒是本尊与先师轻瞧了你!
送葬的队伍随着箫声在继续,至西城门还有很长段路。而街口的客栈已恢复了寂静无人烟,样貌出众的人影已消失无踪。而因为红衣男子的刻意,躲在各家中的百姓们也不会注意到。
送葬者,以笙箫,西城渐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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