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阳光透过窗映照到女子的面上,那是一张无双的面容,她的眉若远山春黛,她的眸似秋水盈盈,她穿着一身白衣,白衣无暇,她更是清丽出尘。
手捧画卷,她正看得出神,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声,她的睫羽颤了颤,好似有些惊惶,而随着来人的一声轻唤,她却又敛了惧色,依旧满是惬意地望着。
“少宫主。”
她轻点了点头,前来的女子却不如她这么惬意,一见她手中轻抚的画卷,那女子便“啊”地一声惊叫出来,“少宫主,您怎么还敢看魔尊大人的画像啊。宫主前些日子不是说过了么?不准您再看他的画像了。”
“嗯。”她淡淡地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少宫主”的这个称呼,她是有所抵触的,她更希望别人像以前那样唤她“少主”,但只可惜自那日过后,便再也没人唤过了。
她记得那天天朗气清,是一个很好的日子,然而就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她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互下杀手。她在一旁哀求,希望两个人能够停手,然而却没有多大用处,他们依旧厮杀着。她不放弃,兀自地哭喊,终于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望了她一眼,具体的神色她已记不清,她只记得,再度醒来的时候,她成了离天宫的少宫主,而她那个颇为关爱自己的父亲,却成了宫中的禁忌。
由此,她便固执地认为是她的娘亲杀了自己的父亲,而她自己这较往常虚弱数倍的身子怕也是她亲生娘亲下的狠手。
这样一个残忍无情的人下的命令,她才不要乖乖听从。
“少宫主。您还是把画收起来吧,前几天宫主看到您看这幅画,她当时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身旁的女子依旧喋喋不休地叫嚷着,她觉得有些烦,但碍于那女子是对她最为衷心的贴身侍女若舞,她也就没大发作,只轻皱了皱眉,“无碍,我再看会儿,就收了。”
指腹轻轻摩挲在画面上,虽然画纸粗糙不平,但那也是她亲自一张张地黏上的,她望着画上那雄姿英发的男子,脸上忽然浮现出了舒愉笑意,她忆起了往昔,还记得她孩提年代时,父亲会把她高举在颈上坐着,而她的母亲却也会在她委屈的时候,把她搂在怀里细声安慰着,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眼眶渐渐有些湿润,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在若舞面前失态,遂急忙收了画卷,轻轻苦笑了下,“在屋里待的久了,也怪闷的,若舞,我们出去逛逛吧。”
“是。”
……
她随若舞走到殿外,游园的时候,路经的宫人纷纷向她行礼,她虽面色如常的受了,但心里却仍是刀剜般的生疼。一直以来她都知晓,那群宫人虽表面恭敬,而实际心里都鄙视着她,均嘲讽她这个名不副实的少宫主,既得不到宫主的宠爱,自身却又孱弱,没有半分的法力。
她厌恶那群人的心口不一,她憎恶那些人的嘲讽,然而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她——洛云笙确实得不到自家娘亲的宠爱,而那些魔族均会的术法,她却也是丝毫的不懂。
她曾问过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不教会她法术,然而洛宫主却只是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什么都未曾透露。
她不解,继续追问,然而她的娘亲却烦于她的喋喋不休,冷冷一瞥,便成功地将她骇得止了口。
她厌恶自己的胆小,却又无法抑制自己似个孩童一般畏惧自己的母亲。
……
又过了一天,她听若舞说宫主有事外出了,想着这机会难得,她被压抑得久了,也想出宫去换口气,于是她便忘却自家娘亲曾下得不准擅自离宫的指令,兀自带着若舞,偷偷得跑了出去。
宫外的景色比宫内纷华了许多,她一路游玩,心情倒也畅快得很。然而毕竟是初次离宫,她不了解世事的险恶,只认为带着会有法术的若舞,便可前途无阻。可若舞毕竟法术低微,此时一遇见一高阶级魔兽,两人便顿时失了阵脚。
惊慌失措着,她却突然发觉面前的魔兽呜咽一声,跌倒了地上。
心中好奇,她转过头去望,却正瞥见一个眸色深红的男子,那男子身着金色氅衣,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张狂气息。
英雄救美,这俗套的戏码,却也足以让她沦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意气风发的男子,有些像她的父亲,却比她的父亲更加清俊。
她望得出神,这时那男子却已然走进。
他颔首温和地问她,“小姐,是否有碍?”
她笑着回,“无碍,多谢公子。”
两人就这般渐渐地聊了起来,临到最后,他们互换了姓名,他叫芜茴,她叫洛云笙。
他心中担忧,护送着她回宫,临到宫门入口,她却又突然看到了适时而回的洛长宁。
白衣如画,黑发如墨,她的娘亲神色清淡,却也有着可与日月争辉的姿容。
“娘亲。”她微微颔首,心中有些发颤,私逃出宫,她知道她的娘亲不会轻饶她。然而她的娘亲却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惩罚她。
“出去了?”
面对娘亲的轻声询问,她硬着头皮应了声“是”。
没有随之而来的冷言斥责,洛宫主只淡淡“嗯”了一声,便转头望向她身后的男子,“这位是?”
“在下芜茴,偶遇令千金被恶兽所袭,便不才救了她。担忧她路上再遇安危,便就将她护送回来,还望宫主不要怪罪。”芜茴堆满了笑,他的言语满是恭谨。
洛长宁从他的眼中看到他意,却没有指出,只轻声道了句,“劳烦公子,笙儿既已安全回宫,那公子便请回吧。”
颔首轻笑,洛长宁带着洛云笙走了进去。
忘忧殿内。
洛云笙垂首跪在地上,看着身旁若舞因受鞭刑而惨叫不已。她禁不住瑟缩了下,想着自己以前犯了错事,也曾被那个称为家法的黑色长鞭伺候过,此时的公然忤逆,怕也是难逃刑法,若舞过后也便轮到她了吧。
抬眸一瞥,眼看着若舞那苍白的小脸已然没了血色,而施邢的宫人却还按照数目兀自鞭打着,她虽厌恶求人,却也唯恐若舞会因此殒命,两方掂量之下,她还是决定向娘亲恳求道:“娘亲,若舞,若舞她是因为遵从笙儿的命令,才私逃出宫的……罪不至死。更何况此时她也已经受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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