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稍微有点不顺他意，他就发脾气，哭闹，哭着叫爸爸；还摔打东西，已经打碎两个小碗和一个盘子了。并且，樊卡下楼和别的小朋友玩耍，总是抢别人的玩具。有一次竟然动手打了曲宝宝，把曲宝宝打得直哭。而在以前，樊卡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小燕说到这里，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樊强还在静静听着。
实际上，樊强的内心一直在翻涌着。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的儿子，那个刚刚两岁的樊卡，脾气变坏了，爱摔东西，爱抢人家玩具，爱打小朋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造成的。
可是，他在干什么呢？
在学习。
他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不去照顾儿子樊卡的。
难道就这样让樊卡一直暴躁下去？让他一直哭闹下去？让他继续摔打小碗和盘子？让他继续殴打别的小朋友？让他在夜里哭叫着要爸爸？
难道没有一个合适的、比较理想的、可以接受的办法了吗？
樊强在苦苦思索。
其实，小燕也在思索。
思索的时候，小燕回头看一下樊卡，猛然发现樊卡正在撕书本。一本好好的小儿书，已经被樊卡撕碎了，沙发上是一堆纸屑。
那么好的一本书，一转眼的工夫，就成了一堆碎纸。
这本小儿书是昨天刚从超市买回来的。
樊卡这几天又多了一个毛病，那就是撕书本。
小燕强压着心头的火气。
正在和樊强通电话，她不能够发火。
实际上，高小燕也在考虑这样一件事情：樊卡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以前还是一个非常听话的乖孩子，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不让他干什么，他绝不干什么。可是，现在，这个孩子变了，变得不听话，变得任性，变得不讲道理，甚至有点胡搅蛮缠！
这么大一个孩子，难道他也有自己的思想？
难道樊卡日日夜夜想念爸爸，可他见不到爸爸，于是，他就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如果不是这样，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樊卡生病了不成？难道就像电视上所说的，樊卡是得了儿童精神分裂症？电视上说，这种病近年来有高发的趋势。得病的儿童，多数烦躁不安，爱发脾气，攻击别人，睡眠障碍，出现幻觉，摔打物品餐具，大小便障碍等等。
对照樊卡，高小燕有点拿不准。
她就把这些告知了樊强。
樊强一直在思索着。
在听了小燕的描述后，樊强心里明白，儿子樊卡并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孩子是想念爸爸了！可是，武汉离家那么远，他又回不去，见不到樊卡，怎么办？
突然，一个念头在樊强脑海中闪现了出来。就那么一闪的工夫，樊强立刻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呢？”
樊强自言自语。他甚至因为这个念头，有了打自己一记耳光的冲动。但他还是没有打自己的耳光，他在思考。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樊卡的形象来，孩子大声哭叫着，泪流满面，伸着胳膊，朝着他奔跑过来。跑着跑着，一下子摔倒了，摔倒之后，一下子又不见了。而后，他看见小燕也在哭泣，并且哭着说樊强不管他们娘俩了，不管他们娘俩的死活，让他们在家受罪。还有，老娘他樊强也不管了，丢在老家，任凭老太太饥一顿饱一顿。小燕说着说着，一下子也不见了。
樊强站在寒风中，又打了一个冷颤。
路灯光白花花铺在地面上，在冷飕飕的寒风中，越发显得苍白。人走在灯光下，影子由长变短，再由短变长。最后模糊起来，快要消失的时候，又在下一个路灯光那里显现出来，重复着刚才的变化。重复着，重复着，人也就由马路这头走到了那头，最终走完了整条马路。
樊强的头脑一直是清醒的。
这个时候，刚才闪现的想法再次出现在樊强的脑海里。
于是，樊强鼓起勇气，对着电话筒，把这个想法说给了小燕。
原来，在电话这头，同样的一个想法，也在小燕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当樊强把这个想法告诉她的时候，高小燕毫不迟疑地就应承了下来。
事情到这里，应该就要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樊强和高小燕就要为着下一步的事情忙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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