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员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个人也这么说,还说要是找不到那施术的人,或者是在三个月之内无法解煞的话,玉儿必死无疑啊。玉儿是我的命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有脸曲去对那九泉之下玉儿的娘啊。”说到这里,苏员外不禁垂泪而下。我看着这个有些可怜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员外擦了擦眼睛,接着说道:“就在玉儿奄奄一息的时候,来了一个人,说他可以为玉儿解煞。我自然高兴不过,急忙向他询问解煞的办法。他却说,要我供养一个和玉儿一模一样的画皮人偶,将煞气转移到这具人偶之上,才能保住玉儿的命。我便急忙问他那人偶如何得来,他却说,他就是那人偶师。”
“什么?”我不禁脱口而出,一下子站了起来。苏员外被我吓了一跳,急忙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您......您怎么了?”就连在一旁一语不发的捕神也被我搞得一愣,有些担忧的站了起来。我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来:“他说......他也是人偶师?”
苏员外点了点头,有些畏惧的对我说道:“他就是这么说的......”
“那他长什么样子?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么?”我急促的问道。
苏员外似乎被我眼睛之中那凌厉的神sè吓到了,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语无伦次的说道:“他......他个子高高的......戴着斗笠......有些瘦......哦不,不对,是非常瘦......就像是一具......一具......骷髅一样......他说他叫......”
我脑海之中就像是被千万匹脱缰的野马肆虐过一般,隆隆作响。真的是那个人!那个人果然是人偶师!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再度涌了上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的攥住苏员外的肩膀,厉声问道:“他说他叫什么名字?!”
苏员外被我骇的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提不上来,又开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捕神急忙拉住我,吼道:“公子你冷静一些。”我木然的松开手,看着那慌张的仆人跑了进来,替苏员外捶着背。过了好一阵,我才平静了一些,苏员外喝了一口水,也长舒了一口气。他有些躲闪着我的目光,轻轻的说道:“他......他说他叫......龙隐公子......”
龙隐公子?难道就是几年前在蜀地名胜一时,但是却神秘销声匿迹的龙隐公子?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苏员外,低声问道:“他确实说他叫龙隐公子么?”
苏员外不住的点头,慌忙说道:“是啊,他确实这么说的。他还给我看了他手臂上的一条青龙刺青呢。”
手臂上的青龙刺青,确实是龙隐公子这名号的得来。他似乎是在十多年前突然之间出现在蜀地,然后又在两三年前悄无声息之间销声匿迹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习得着画皮人偶的本事的,因为他虽然出名,但是却很少有人见过他,更不用说对他的身世有所了解了。不过,龙隐公子所做的人偶,大多数都是神情犀利,表情瞎笑怒骂,栩栩如生,就连我也在某些方面感到自愧不如。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又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如同失败一般,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有些尴尬的对苏员外拱手说道:“适才在下情绪激动,多有冒犯,还望员外宽恕则个。”
苏员外叹了口气,说道:“不碍事的,那个人确实有些鬼里鬼气的,我看着他都有一些发怵。他从来都只是顶着一顶斗笠,似乎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似的。他说,他可以给我做一具供养的人偶,不过他说要我将玉儿所在房间之中,万不可让人偶见到玉儿的真身。还说,要我每两个月就要割一碗鲜血给那人偶喝下......”说罢便卷起衣袖,露出那干枯的手臂,对我说道:“公子您看。”
我定睛一看,那瘦弱的手臂上果然横竖遍布着突兀的疤痕,就像是凌厉扬着诡谲的笑容一般,显得有些狰狞可怖。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确实是供养人偶的方法。不让人偶见到玉儿姑娘,是因为若是供养的人偶见到玉儿真身之后会冲了玉儿的阳世之气,就算玉儿会醒过来,也活不了多久的。而那服食鲜血......”我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勉强的说道:“是用以鲜血来压制住偶灵的怨气。”然后我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那龙隐公子没有告诉员外这供养人偶的大忌么?”
苏员外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真不曾听说啊。”
一时间气氛又似乎陷入了僵局,谁都没有开口。我的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同时又充满了疑惑。这龙隐公子为何不告诉苏员外这吊偶之大忌呢?是一时仓促忘记了,还是另有所图?我紧锁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外面隐隐的传来风声,吹动着虚掩的门,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房间中的那股甜香味散去了,空气变得有些冷,呼吸进嘴巴里,有些凉。我转过头,继续问道:“那敢问员外,那夜人偶被吊起来,是怎么回事呢?”
苏员外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了有些惊恐的神sè,仿佛仍然对那晚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就这么过了大半年,玉儿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起来,而那人偶也就像玉儿一样在我家生活着,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我真的觉得她就是我的女儿一般。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恍惚的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玉儿。那夜吃罢饭,我感到有些不适,便早早的回房歇息了。大概亥时刚过,我变听到有下人的惨叫声,说是杀人了。我急忙从跑出去一看,发现那人偶房间门口的仆人却被杀了,那人偶却不知去向了。这下可急坏了我,我急忙带着家丁沿着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血脚印向后山找去,才走了几步就看见那人偶已经被戳的破破烂烂了,而且高高的吊起在一棵树上!我当时差点就被吓昏了......”苏员外似乎说不下去了,他慌乱的用丝帕擦着额头上的汗,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之后衙役们就来了?”我接着话问道。
苏员外点了点头,似乎又见到了那也得惨状一般。我也能够想象的出,那被鲜血供养的人偶被划开画皮吊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是何等恐怖的场景。于是我便不再追问,而是静静的看着苏员外。待他稍稍缓解了一些,便轻声说道:“真是抱歉让员外在回忆这些不愉快的场面,还请见谅。”
苏员外摆了摆手,有些后怕说道:“已经不妨事了......都过去了......只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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