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所知也多为道听途说,而楚留奕,他从不肯将他的苦说给别人听。但,对他从心里散发出来那种掩都掩不住的疲于奔命的感觉,她感同身受。
柳星璃想着,就见迎面走来一人,那是殷甲,他们在湖州城外见过的。
殷甲笑盈盈的走到他们跟前,背着手将这三人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道:“多日不见,几位别来无恙啊——”他转头看着郝如意,记起上一次见面时这小姑娘似乎气色并不甚好,因又问道:“这个小妹妹,你的身体可好些了么?”
“嗯。”郝如意笑着点头,其实她并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但她喜欢这个爱笑的哥哥,既然认识,就只当是朋友便是。
“住处都准备好了,小奕没空,你们先跟我来吧。”说着,便伸手做出“请”的姿势,引他们进城。江南道了声“多谢”,一行人便跟着他去了。
殷甲这个人有些自来熟,爱笑爱说话,倒是与郝如意极为投缘,两人这才相识了半日,说笑打闹起来却已熟稔的像老朋友一般,几人安顿好之后已是傍晚,殷甲看天色不早了,推说有事一个人离开了。
奔波几日,江南等三人好不容易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吃饭,但既然到了京城,便不得不提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殷甲说过,明日留奕便会来与咱们会合,洛心然人既然在京城,又与留奕在一处,明日我们见了人,好好问清楚也就是了。就怕她……不肯与我们合作。”
“若真如此,我们该真么办?”柳星璃皱眉,她还是习惯把事情想得简单,一旦面对别人提出的质疑而自己毫无对策时,就会心急,一急之下,便更容易慌乱。“你们两个人都算与她相识,这个洛心然,她好说话吗?”
江南摇头,叹道:“我大哥在时,我是与她见过几次,感觉……深不可测。”那个时候的她,还不似如今这般清冷,虽然脾气有点怪,但也算得上是那种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姑娘,但江南就是觉得她深不可测。他的大哥是个温润君子,而他总觉得大哥喜欢的,不该是这样的女子。
但无论如何,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
郝如意看着江南,突然叹了一口气,“江南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世上有两个洛心然,而我认识的和你们认识的并不一样。我师姐这个人是有一点孤僻,可她……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想了想,又说道:“怎么讲呢,师姐这个人,为友挚友、为敌大敌,而对于不相干的人,她一般是不多做理会。”
“不相干的人?是说我吗?”江南有些自嘲的笑着摇头。
“你是笙哥哥的弟弟,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呢?她知道你讨厌她、不想见到她,可你和星璃在竹海边遇险的时候,她还是救了你啊。”
江南哑口无言。郝如意说得对,就算他讨厌她、不想见她,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管她是不是别有用心,她救了他们的命,这就是事实。“我懂你的意思。就算是看大哥的面子,我也不会真的伤害她,我只是……”
柳星璃抬手拍拍他表示安慰,“不要想太多,等明天我们见到她,自然会有分晓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翌日
楚留奕果然一早就来到客栈等他们,带着他们进了京城守卫最森严的天牢。
天牢里到处弥漫着腐烂和死亡的气息,两边的牢房里关着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囚犯,透铁栏向他们伸出肮脏的手,嘴里发出近似疯癫的哭声笑声;偶尔经过的刑房里血迹斑斑,墙上挂着各式刑具,受刑之人没命的哀嚎,听来叫人不寒而栗。
郝如意怯怯的躲在楚留奕和江南身后,就连江南和柳星璃也是一路皱着眉。这里腥臭的气息令人作呕,楚留奕却若无其事一般,这地方和这样的情景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无甚稀奇。
她就关在这样的地方?江南想起她的一袭白衣,这地方吵闹、混乱、肮脏、阴冷,若是换了他,只怕也受不了。他一路想着,却始终未见洛心然的身影。
他们一点一点的向天牢深处走去,柳星璃察觉到周围越来越安静,牢房中的犯人也变少了,便开口询问原因。
“再往前走,是关押重犯死囚的地方,一般的囚犯不够格进这里。”楚留奕边说着,边亮出自己的令牌,守卫的狱卒将那一重重厚重的铁门打开他们才得以入内。
江南吃了一惊,问道:“她是死囚?不是说只是有嫌疑而已吗?”
“她不是死囚,是她自己要求要住到这里来的。”楚留奕耐心的带他们通过层层叠叠防卫严密的关卡,进入天牢的最深处。“这里人少安静牢房独立,环境也没有外面那么杂乱,用她的话说,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修身养性?”郝如意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在这里?!天哪。”
话未竟,众人便看到了幽深的走廊尽头,一扇小小的窗里透出暖黄的灯光。在阴暗的环境中走了这样久,忽然看到类似阳光的颜色,众人心里都是一松。
这里的囚室不同于外面,而是整面的铁门上只有一扇小窗户,一人一间,平常便通过这窗户送饭,连门都不开。楚留奕打开那扇铁门,正见洛心然一袭白衣,盘腿坐于床上,闭着眼睛修身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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