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从哪儿用美男计给自个儿讨来了,季流火总是这样,很好,好到自己无法适应。
他总是会在自己哭肿双眼的时候,用适量牛奶加醋和开水调匀,然后用棉球蘸着在自己的眼皮上反复擦洗个3、5分钟,然后用热毛巾捂住我的眼睛,帮忙消肿。
“季流火,我哪里好了,为什么你那个时候会接受我,你不是白马王子吗?”当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的印在自己的双眼上,我几乎是梗咽着声音在问他,我知道我这个时候肯定特狼狈,比以前总是在他面前出糗,还要狼狈更多,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问出我这么多年来都想不出结果,别人却无从答复我的话。
许久许久,空荡的屋子里,我的耳畔,都没有等到季流火的回答,我知道他没有离开,因为眼皮上的温热感,是他带给我的,这么多年来,只有季流火会在我哭肿了眼睛的时候对我这般好。
“还疼吗?”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季流火拿开印在我眼睛上的浅蓝色毛巾,温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他始终都很温柔的问我回答我,可每次他都答非所问。
我睁开双眼坐起身,回头看着他,双眼的不适感已经渐渐消散,我又问了他一遍刚刚的问题,我死死的盯着他的嘴巴,想要亲眼看着他说出自己猜不到的答案。
“季流火,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你不接受我又能怎么样,我就是要喜欢你了,我方亦歌就是要喜欢你,我就是要缠着你一辈子都不放手,你能拿我怎么样?”
季流火一字一顿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欣喜,我看着他那副傻样,心里觉得挺对不起他的,我就知道,季流火天生就是个比别人狡猾一百倍的人,他才不会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他会拿自己最不能揭开的伤疤来做赌注,让自己该死的心软同情他。
如同现在,我答应他,接受所谓的特等奖。
他刚刚用来堵自己的话,一字不错的,就是自己两年前跟他告白的话,一个字都没落下,他欣喜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有些心疼,要问季流火是谁,季流火是我的初恋,季流火是方亦歌的初恋。
初恋这两个字,是心里一道不能够被揭开的伤疤,我按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着季流火乐呵乐呵的帮我打扫屋子的忙碌样子,记忆一下子就飘到了看似遥远,却又在记忆中触手可及的两年前。
脑子里零碎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如同一场老旧的电影,泛黄的画面在我眼前闪过,刻骨的清晰感让我忍耐不住想要动手砸东西,心底的愤怒和焦躁感让我忍不住想要动手伤害自己,我咔嚓一声嚼碎刚丢进嘴巴里的薯片,一种无以言说的苦涩刹那间染满味蕾,酸涩又麻木的痛感让我看着自己的手心发愣,一条条细小的疤痕布满了我的整个左手掌心,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像个疯子一样,把自己的手心当成石块一样,用尖锐的刀子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在上面画着莫名的条痕,只希望,能够留下伤疤便好了,只因为害怕时间的强大会令自己忘记那份尖锐刺骨的过去,那个最悲痛的14岁。
“亦歌,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要去买菜了。”打扫完屋子的季流火翻过冰箱,里面除了啤酒可乐,什么都没有,他不敢想象,方亦歌居然这样折磨自己的胃,整天零食汽水的吃喝,她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对自己好一点。
“季流火,我们没那么熟,你回去吧。”我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季流火站的位置,那里也曾站着陆子川,那个笑起来令她舍不得他离开的少年,他陪了她两年,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给他,只能带给他冰冷和伤害。
“我不走……方亦歌,你答应了的,那个特等奖。”季流火脸上挂着的笑在听到那句‘我们没那么熟’,一下子就无比僵硬起来了,季流火温润如水的笑在那眉眼之间尽显伤痛,忧郁的目光令我有些措手不及起来了,我不想他这样。
“青笋蟹味菇。”
“哈?”季流火短时间内有些缓不过神来,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痴痴傻傻的,让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他那张脸,挂在哪儿都是一祸害,祸害广大未婚少女。
“我要吃青笋蟹味菇,青笋蟹味菇……不会做的话,你就回去吧。”别过脸去假装没有看见他眼底的欣喜,我嘟嚷着含着薯片,暗自骂他幼稚,连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与以往的虚伪笑意,似乎有些不同了。
“方亦歌,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这话季流火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他慌张的神色好像自己只要稍微慢一点我就会对刚才说出的话反悔一样。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幼稚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一周有7天,7天后,我和季流火就又是陌生人了。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