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寂寞的新春,除夕当天的寄宿学校有着别样的安静。北方的冬天总是格外寒冷,地上厚厚的积雪在花晴脚下咯吱作响。
花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寂寞,她一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一边来回张望,可是寂静的校园里除了她自己连只小鸟也没有。寒风阵阵吹来,只穿了夹衣的花晴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冷,不止不冷她甚至还蹲下来在白皑皑的只有自己脚印的地上写起字来:
花
晴
花开了,天晴了。
花晴站起身,在身上蹭去手上残留的雪末,对着地上的字笑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名字,如此不美好的自己何必拥有一个春暖花开的名字呢?不,也不见得。孤独的海子在面朝大海时不也看到了春暖花开?
“花晴!同学在叫咱们过去呢!”打破宁静的是萧泽,一个和花晴一样今年要留在学校过春节的女孩。然而和花晴不同的是她看起来格外阳光,总是冬跑西撞欢声笑语。这也并不稀奇,毕竟她只是父母在国外临时没请到假而已。
不像她,生命中就没有过父母这两种人。
花晴回过身来,“哦,来了。”
“花晴!”萧泽亲昵地挽起花晴的胳膊,“在学校过春节是什么样子的呢?”
“无聊的样子。”花晴冲着萧泽淡淡一笑。
“不会吧?!”萧泽看起来很是吃惊,“一群群魔无首的小兔崽子凑在一起会很无聊?”
花晴抿起嘴唇不予回答。
萧泽把自己的小鼻孔往天上一翘,“要我说啊,就是花晴你太无趣了!”
花晴的目光停留在覆盖着积雪的地面上,不做声。
萧泽叽叽喳喳半天得不到回应,嘟囔了一句,“大冰山!”然后甩开手自己大步向前走去。
花晴默默的在后面跟着仍然毫无反应。
学校的大礼堂被崽子们设计得融合了从古人类到后现代,从大北京到小里约的各种元素。用总设计师奔子的话说就是:跨越整个地球与所有日历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催人泪下的绝世之作!
萧泽毫不客气把一口果汁全喷到了奔子脸上,“我看等一下值班老师一过来,他就要哭了。不过当然,他哭完下一个就是你!”
说到奔子,他原名楚天琪,“奔子”这一外号源于他的一双飞毛腿和管不住的嘴,正所谓那话啊是直往嘴外面奔。此刻的奔子一脸鄙夷,冷哼一声,“一看就是不懂广大人民疾苦的小公主!今儿可是除夕夜,除了有几个保安,半个活人都没有!”
“公你个头!你这糟蹋完了还不是得自己收拾,不!收尸!”
奔子歪嘴一笑,“哥又不是没收过!怕啥?!”
萧泽鼓着腮帮子做了个随你便的表情,溜回了花晴身边。其实她和花晴根本算不上好朋友,只不过同班同学在这汇集了全校同学的时候显得格外亲切。但是花晴对于这种自动分拨的行为毫无意识,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她正在研究一颗装饰用的獠牙。
“花晴啊——”不甘落寞的萧泽又凑上前来,“今天咱们还回宿舍吗?”
花晴放下獠牙指了指堆在礼堂角落里睡袋。萧泽顺着她只的方向看过去后表情很是特别,悲喜不明。
奔子拍了拍巴掌同学们自制的晚会开始了,兼任总策划的奔子在两个节目过后就正式宣布投降后,场面的火爆程度再次升级。萧泽早就high的忘乎所以,要不是累的快要断气了她是绝对不会离开人群的。走出了人群她才发现花晴只是坐在一边对着黑暗的角落发呆。萧泽坐在花晴旁边休息了一会儿准备把花晴也拉进去,几劝不动后开始使用武力,花晴并没有反抗的感觉只是冷着脸瞪了萧泽一眼,萧泽就立刻尴尬地松开了手。
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眼神,花晴在平时虽然爱摆臭脸但目光总是柔和的,但刚刚的那一眼却像是一头濒死的野兽怨恨的愤怒的目光。萧泽咬了咬嘴唇,坐在了花晴身边。等到尴尬的气氛被舞台上的火热冲散些后,萧泽又再次开口,“花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花晴恢复平常的目光望向萧泽。
萧泽知道她在听就继续往下说,“我知道这问题挺不礼貌的,但我真的好奇,而且大家都说问你没关系,所以我还是想问——你和你妈……”
不等她说完,“恨就是恨,与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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