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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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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谁的战场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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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终归是假的,我原本会从军就是为了让家人安稳的生活,现在我却成了家中的困扰,总是要面对这一天的。”

    “‘花’将军总是这么洒脱。”

    贺夫人抚臂而叹。

    “这让人羡慕啊……”

    “咦?”

    贺穆兰一怔。

    “陛下派人给我传话,要让我以‘女’官的身份回宫里去做‘保母’,只要我愿意自残容貌,在脸上纹上胎记……”贺夫人的眼神里没有怨怼,只有无奈,“他对我们总是这么残忍,是因为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本事吗?”

    在这一点上,拓跋焘确实有着这个时代皇帝们的通病,贺穆兰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他啊,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回去呢……”贺夫人好笑地捂住了自己的口,眼泪却夺眶而出。

    “他怎么会以为在外面待了一阵子后,还会想回到那监牢里去?那样可怕的地方,每一天虽然活着,都觉得是死了……”

    “也许,您可以和他沟通一次,告诉他您的想法。”贺穆兰诚挚地开口:“陛下很多时候,都是通情达理的。”

    “我和你不同,‘花’木兰。你是英雄,是能为国家带来胜利和战利品的人,我们呢?我们在后宫里,除了‘花’钱、生孩子、满足他的*,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我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要求他给予我什么?在他看来,我保全了‘性’命,又可以当上‘保母’,就已经很是优待了。”

    贺夫人摇了摇头。

    “所以我才羡慕你啊,‘花’木兰。至少你的每一句话,都被人努力听进耳朵。他会担心你在想什么,不高兴什么,伤心什么。他会按照你做出的努力给你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永远赐下布匹、赐下首饰、赐下那些你根本不在意的东西。”

    “您不愿意回去?”

    贺穆兰突然觉得和这个‘女’人有了某些共鸣。

    “不,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贺夫人连无声哭泣都美的惊人。岁月没有给她添上任何‘阴’影,反倒将她烘托的更加惊心动魄,有故事的‘女’人最美,也难怪一干‘毛’头小子被掩着面的贺夫人都能‘迷’得神魂颠倒。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对‘女’人心肠硬到不像话的拓跋焘,能狠心毁掉这么一张美貌的脸庞,只为了换取一位任劳任怨的高级管家。

    “我明白回去才是最好的,毕竟我不可能永远在你的庇护下生活。我在宫中生活的几乎有半辈子那么长了,离开别人的庇护,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买一斗米要多少布换?如何才能赚钱营生?我这样的容貌,会不会因此生祸?我会不会给家人带来危险?”

    贺夫人很少有机会和贺穆兰这样坐下长谈,但长久压抑的情绪总是要找一个出口的,这让她忍不住尽情地倾泻出自己的心声。

    “我又何尝不是,我在军中过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正常‘女’儿家该做什么。不怕你笑话,我这长相,穿‘女’装都别扭。就算回复了‘女’儿身,我大概也还是这样过。”贺穆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肩膀,苦笑着开口:

    “流言蜚语是少不了的,可我也不愿意看到那么多‘女’郎为我蹉跎青‘春’,哪怕为了她们的声誉,还是得暴‘露’自己的身份。”

    “多么奇妙,你终于要回复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生活了,我却要一辈子隐姓埋名,假装是另一个人在我最厌恶的地方活下去。”

    贺夫人轻笑了笑,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口:“不,我至少还有个念想,我回去了,还能经常见到我的儿子,虽然他们只会把我当成‘保母’。”

    “保母……”

    她紧紧抓住了心口的衣衫。

    “陛下虽然待窦太后犹如亲母,但心中永远放在那里的,只会是杜夫人。能和先帝一同陪葬的,也只是那位杜夫人。”

    她啊,她算什么呢?

    她死了,甚至都不能躺在拓跋焘身边啊。

    贺穆兰对男‘女’之情并不敏感,可依旧从这位夫人的身上感觉出了对拓跋焘深沉的爱意。

    也许正是因为伤的太重了,这位夫人将所有的爱藏在了逆来顺受、温柔而通情达理的外表下,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在乎和任‘性’。

    被宠爱的人才有任‘性’的资格,贺夫人会害怕和不甘如此正常。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对贺夫人的怜悯,贺穆兰的‘唇’开了又合,生‘性’木讷又不通情爱的她本能的想要安慰一番这个可怜的‘女’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

    看着从西边高高升起的皎月,贺穆兰突然想起了另一位和贺夫人截然不同的王后。虽然她给她和虎贲军带来了无尽的哀痛,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依然是她在这个世界所见到的最杰出的‘女’‘性’之一。

    “我出使北凉时,曾保护过北凉那位年幼的世子一段时间。”贺穆兰突然说起了另外的话题。

    贺夫人有一种安静的力量,她温和地注视着贺穆兰,让她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北凉世子和我说过,孟王后之所以会一直没有对沮渠‘蒙’逊死心,是因为沮渠‘蒙’逊做到了对她允诺的。一个帝王能给一个‘女’人最大的爱,就是让她的儿子成为储君,最终登上王位,并且在他死后,依旧享有幸福安宁的生活。除此以外,一切都是虚假的诺言。”

    贺穆兰转述着沮渠菩提的话,再看着突然睁大了眼睛的贺夫人,不免有些感慨地继续开口。

    “我国的情况和其他国家又不一样,子贵母死,让许多本该享受到帝王之爱的‘女’人还没有感受到如您一般的不甘和害怕就已经不在了,这样的恐惧刻在每一任大可汗的心里,让他们不敢对后宫的‘女’人投入任何感情。”

    前世拓跋晃的恐惧浮现在贺穆兰的心底,这似乎是北魏所有帝王的怪圈,也是所有‘女’人的噩梦。

    “想一想吧,如果陛下没有‘花’费心思将您送出宫来,他对您却投入了所有的爱,他现在该如何痛苦呢?他亲自赐死了自己爱恋之人,自己孩子的母亲,还要面对和爱人神似的孩子?杜夫人死的时候,陛下已经通晓人事了,这样的痛楚和接下来的创伤根本不是窦太后能够抚平的。”

    贺穆兰努力想象着那位陛下为人处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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