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掉眼泪:“怎么又黑了?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们说你在沙漠里被风刮走了,我就是不信,你这样的好孩子,老天爷怎么舍得把你收走……”
‘花’母胡‘乱’地擦着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平平安安才好!”
经过这一年的担惊受怕,‘花’母已经全部都想开了,什么富贵荣华,什么地位尊崇,全部都是靠‘花’木兰靠命博来的。当初自家丈夫不能从军,‘女’儿就已经牺牲了一次,如今更是无法‘抽’身,这是他们全家欠‘女’儿的债,如果‘女’儿真有什么万一,那他们全家都是罪人。
富贵也好,‘花’夫人的称呼也好,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就是比什么都好的日子。
看到贺穆兰现在这副黑炭头的样子,‘花’母心中又自责又内疚,一边‘抽’‘抽’涕涕,一边跟着贺穆兰往里面走,絮絮叨叨地说道:“你走了之后,家里老是有你的同袍来拜访,生怕我们在京中受委屈。‘花’木托那孩子跟了游使君学文识字后,话比以前还少了,我心里难受都没人说,你阿爷也是八杠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你阿姊又生了个儿子,想要我去沃野看她,可我哪敢去啊,她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呢,只好找了借口推脱,我看也瞒不了多久了……”
她似是许久没和人说话了,抓着她的手就说的没完。事实上‘花’母也确实没什么人说话,自贺穆兰走后,‘花’父‘花’母就一直闭‘门’不出,也不见外客。
狄叶飞后来去挖煤了,若干人又跟着古弼去北燕了,‘花’父‘花’母在京中更是没有人闲聊。
贺穆兰微笑着听着‘花’母絮叨,‘花’父也是个内敛的人,直能愣愣地催着他们赶紧去吃饭,‘花’木托则沉默地跟在贺穆兰后面,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罗浑和陈节有些羡慕地看着‘花’父‘花’母对贺穆兰的亲近,他们一离开北凉就回了平城,到现在还没回家去看过,甚是想念家中的父母,神‘色’中不免带出一些来,让贺穆兰有些歉意,准备等柔然之事一过,就放他们回家去休息一段时日。
就这样到了宴厅,贺穆兰环视厅中一番,皱起眉头问道:“家中新添了不少‘侍’‘女’?”
她记得没有买过‘侍’‘女’啊,都是靠柔然奴仆伺候的。
“不是买的,是你那个叫杜寿的朋友送来的,我们怎么推辞都推不掉。”‘花’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他求了我们一件事,我们答应了之后他就送了许多奴婢过来,我又不知道你那朋友在哪里住,退都退不回去。”
杜寿?
陛下?
“杜寿曾经来过?”
贺穆兰一惊。
“什么时候?”
“大概半年前吧。”‘花’父开了口,“有一天夜里突然来敲‘门’,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我记得你说过他是曾经提携过你的贵人,那时候又带了那么多礼物来拜访我们家,所以便放了他进来。”
‘花’母点了点头。
“是个好小伙子,一直很客气。哎,就是已经娶了妻,家里还‘乱’七八糟的……”
否则和我家木兰也还算相配。
贺穆兰越听越是一头雾水,那罗浑和陈节更是两眼‘迷’茫。
“我答应了他不能‘乱’说的,否则要害人‘性’命的。等吃完饭,我再告诉你。”‘花’母悄悄在‘女’儿耳边说着,似乎很高兴别人能看重他们,托付这么大的事情。
于是乎,贺穆兰食不知髓地吃了一顿晚饭,就被‘花’母领着往主院而去。
“阿母,这不是我自己住的院子吗?”
贺穆兰奇怪地看着‘花’母一脸神秘,再看看沿路不停向她屈膝行礼的婢‘女’。“怎么我的院子也‘弄’这么多婢‘女’……”
她压低了声音:“不怕我身份暴‘露’吗?”
‘花’母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也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些婢‘女’就是那位杜将军后来送来的,你是不知道,半个月前,杜将军走投无路之下来求助我们……”
贺穆兰瞪大了眼睛。
拓跋焘还能走投无路?
“他跟我们说,他得了一个美妾,‘性’子柔顺肚子也争气,一进‘门’就怀了孕,无奈他家中的正妻太过凶悍,一直想要打死这个美妾,他护了几个月,马上就要去出征了,担心那妾室会死在家里一尸两命,所以就想把那妾室托付给我们,等她产下孩子,就在我们这里先养着,等他打仗回来再接回去……”
‘花’母说到这件事也忍不住摇头。
“哎,也是苦命的孩子,你是没见他那小妾,美的就像能滴出水一样,我没见过刚刚生产完的‘女’人还能那么美的,也无怪杜将军情愿冒着得罪正妻的危险,又拉下面子求我们护庇。”
贺穆兰咽了口唾沫,突然产生了不好的念头。
刚生产,美妾……
除了什么凶悍的正妻,似乎只有一个人对的上。
贺穆兰心如‘乱’麻,眼见着主院已经在面前了,‘花’母贴在贺穆兰的身侧,继续小声解释着:“这位夫人也是命苦,被送来的时候连月子都没过呢,听说就被正妻赶出来了,儿子也被她抢走了。我们家其他地方都没收拾出来,不能伺候人做月子,我就把你屋子旁边的偏院先给她住了。杜将军这夫人刚来的时候日日都在做噩梦,哭着要自己的孩子,哎,也是命苦……”
‘花’母心软,‘花’父心肠更是慈悲,说起这个就有些不能接受。
“听说那正妻以为她死在外面了才没有找她麻烦,如果知道她还活着肯定要派人杀了她,我们也不敢把她的身份暴‘露’出去,对外就说是你族姐被婆婆虐待,上京来投靠的,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贺穆兰跟着‘花’母进了偏院,只见廊下站着两个婢‘女’,见她们来了以后连神‘色’都没变,立刻回去通传,那里面的夫人很快就请了她们进去。
一般‘女’人做月子,是不会让男人进房间的,哪怕不是血房也一样。这位“杜寿的夫人”居然见她,恐怕已经在“杜寿”那里知道了自己是个‘女’人。
‘花’母和贺穆兰并肩而入,没闻到房间里有什么不好的气味,倒有股淡淡的瓜果香味,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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