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前……)
春末夏初,阳光最为宜人,温暖、灿烂。清风卷杂着殷红的桃花瓣,轻轻地擦过少女栗色的短发,留下沁人心脾的芬芳。少女拥有一双清澈纯净的水蓝色眼睛,里面倒映出上午时分,孤儿院里和谐祥和的景象。她不自觉地会心一笑,将洗好的衣服撑在晾衣杆上。
“宛衿姐姐!宛衿姐姐!”一个小女孩披散着头发,抓住了少女的裙角。
少女蹲下身来,轻理着女孩被风吹乱的头发:“怎么了?琪琪。”
琪琪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让姐姐你帮我编小辫子,院长阿姨……编的不好看。”
宛衿被她天真的话语逗笑了,可还得故作生气地说:“所以,你就把院长阿姨给你编的辫子拆了?琪琪,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想想,院长阿姨会不会很伤心?就算她编的不好看,你也应该请她重新编一次,而不是任性地把它拆开,知道吗?”
“恩……”琪琪乖巧地点了点头。
宛衿耐心地替琪琪编起了发,在她看来,这些像琪琪一样的孩子们都很可怜,他们还这么小,便没有亲人可以依偎、可以撒娇,她能做的,只有尽力呵护他们幼小而通透的心灵,不让他们再次受到伤害。
当看到镜子里精致的小辫时,琪琪笑的无比灿烂,这是只属于孩子的纯真的笑容。琪琪兴奋地吻了吻宛衿的面颊:“谢谢姐姐!我最喜欢温柔的宛衿姐姐了!”然后笑着跑开了。
宛衿对琪琪的行为并不感到意外,她很喜欢和小孩子相处,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无邪和善良,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一点点地融化自己内心坚硬的寒冰,使它柔软得像一潭清泉。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有勇气和信念,面对这个让她感到畏惧的社会。
“宛衿!”院长站在窗前,冲庭院里的少女招手,“你上来一下。”少女有些疑惑:院长的神情似乎很严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令她困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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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找我有事?”宛衿坐在木椅上,看着对面欲言又止的人。
舒云院长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不知从何说起,她深知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伤害面前总是故作坚强的少女。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只能缓缓开口:“宛衿……你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只有5岁,是一个只及膝盖那么高的小丫头。那天晚上,风雨交加,你被一个好心的奶奶用毛毯包着送到了这里,你浑身都湿透了,从发梢到衣摆,全都躺着冰凉的雨水。那位奶奶对我说,你是孤儿,然后便离开了。我赶紧带着你去洗澡,你还那么小,一场重感冒都有可能夺取你的生命……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第一次见你时你的神情。双眼空洞,毫无生气,被雨水滑过的脸上,还清晰可见触目惊心的泪痕,我问你话,你什么都不说,也没有摇头之类好歹令人心安的动作。当时我害怕极了,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能够让你在后面好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说话……可是转眼,你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我的怀里,受人保护的小女孩了……”
宛衿分明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和我说这些?”
舒云院长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么无奈:“有人要把你从孤儿院里接走……”
宛衿笑了,苦笑,带着一个同龄人所无法承受的悲凉:“我不是说过不允许任何人把我从这里接走吗?院长你答应过的啊!”
舒云院长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她摘下眼镜,遮住自己被泪水决堤的眼睛:“可是要接走你的人……是你的父亲!”
父、亲!这两个字就像两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那颗被自己麻痹起来的内心,又像两块大石,压在心头,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十多年了,当她终于习惯把这两个字完全清除出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却又被它们硬生生地伤害了一次!
宛衿擦掉脸上的泪水,倔强地别过头去:“我没有父亲!”
“宛衿啊!有些事情你是逃不掉的,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宛衿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说话。舒云院长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为了不让我担心,你把心里对于父亲的秘密埋藏了好多年。你自己一个人承担那些痛苦,故作轻松坚强才反而更让人心疼。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以亲口问他,当初为什么狠心抛下你们母女,搞得最后……”
“院长。”宛衿的语气渐渐平稳了下来,舒云院长知道她正在试图平复自己的内心,“我还可以回来么?”
舒云院长愣住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宛衿这孩子说过的最傻的话,她重重地点头,以表示内心对她的极端不舍与慈爱:“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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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轻轻推开,坐在里面的人立刻站了起来,可见此人是多么紧张,多么重视这次的会面。此人约莫40岁,身形挺拔,肩膀宽而厚实,年纪还尚轻,两鬓却已现白发。或许是因为等待的过程中太过焦躁不安,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这男人叫梁宁硕——宛衿的父亲。
舒云院长带着宛衿,来到梁宁硕面前。少女一身天蓝色及膝裙,出落得亭亭玉立。令宛衿自己也感到意外的是,她没有躲在院长身后,而是勇敢地站在前面,注视着这个让她思念却又难以靠近,让母亲深爱却又被他无情伤害的男人。
见到宛衿,梁宁硕的内心激动而又紧张,他双手不停地颤抖,想要抚摸宛衿的脸颊,却被她胆怯地躲开了。
对宛衿的这一下意识的举动,他感到沮丧,但丝毫不影响他按捺不住的欣喜若狂。“像……真像珺婉年轻的时候……”
宛衿诧异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在念到母亲的名字的时候,他的眼底无比温柔,微蹙的双眉却分明透露着深深的自责与内疚,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真的是父亲?!难道他真的是如此深爱着母亲吗?可是又为何……
“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宛衿仍有些怀疑,毕竟自己从懂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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