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蜡黄,衣衫单薄,堪称瘦骨嶙峋。但是蜡黄的脸和其他或哭泣或微笑的小脸不同,面无表情,双唇紧抿带着一丝倔强,尤其是那双眼睛,黑亮犀利,一点都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
阎非墨拿起照片,轻轻抚摸着那张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的脸,身子一动,皮椅顺势而转,面对落地窗极目远眺,思绪已回到了尘封的久远。
说是久远,其实也不过十年。那一年,阎非墨刚刚十二岁。说起年纪,阎非墨并不如安浅夕想的那般是个血族老妖,实际年纪也只比安浅夕大了一轮而已。可对于血族来说,年纪不过是个数字,更何况以阎非墨的脸面,又是一副混血儿的脸孔,再加上血族得天独厚的优势,年纪并没有在脸上留下任何印记,看着和同龄人无异,既青春又透着几分成熟,所以在校读个大学并没有任何不妥。
十二岁,对于阎非墨来说,是个极其重要的一年,也是终身难忘的一年。那一年,他的血瘾初发。如同艾瑞克所说,半血族的初次血瘾必须经受血的洗礼。身为王族,阎非墨的父亲将儿子丢到了外面,不许任何人相助,要他凭一己之力闯过最为难熬的一关。
那时的阎非墨不过是个小男孩,尽管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可人性依旧。尽管平时所受训练严苛,杀人他或许可以眼睛都不眨,但是喝人血,还要将人吸干?这一点,他真做不到。
阎非墨忍受着心底对血的渴望,想着只要不在人群中晃荡,只要自己坚持到底,血瘾终究会过去。于是,独身一人闯入了深山野林。可也就是在那片密林中,遇上了相互厮杀的小孩。没错,就是小孩,年纪大的不过十一二岁,小的大概也就七八左右。
血族,感官灵敏,任何感知都会在神经中放大,一场厮杀,血腥味弥漫,这对一个正处在血瘾中的人来说,如何自制?
阎非墨本来一双蓝眸,在处于隐忍和癫狂中变得血红。踉踉跄跄走到一个刚刚倒下的小孩子面前,看着那伤口流出的鲜红,看着那还未闭眼的小孩带着一丝乞求,阎非墨喉头咕咚一下蹲下身子,嘴一张咬上了孩子脖子上的血管。
小孩瞪大双眼,从期望变为惊恐再转为绝望,有气无力吐出二字:妖怪!
阎非墨红眸一睁,动作一僵跌坐在地,留下两行悔恨的泪水喃喃自语:“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
“噗”地一声,小孩的胸口插上了一把尖刀,软弱无力耷拉了双手,就此与世诀别。
“你不是妖怪,你只是和普通人不同而已,那是你的优势。你该庆幸上天给你的特权,要好好利用,让唾弃你的人悔不当初!”略显稚气的语调,说出的却是与年龄不符的狠话。
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现于阎非墨眼前,看年纪不过十岁。女孩上前一步,利落地拔起尖刀,对于阎非墨血红的双眼和外露的獠牙以及满嘴的血污毫不在意,反倒身子一蹲,凑上前去摸了摸那两颗尖细的獠牙:“好锋利,你有得天独厚的资本,年纪看着也比我大,为什么因为他人的话耿耿于怀?既然他是你的猎物,就好好享受。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嘘,有人!”阎非墨伸手将女孩往地上一压,“找你的?”
小女孩谨慎地伏地,屏息四下查看:“你倒是比我还警觉,那我就不用担心你了。我去解决,他是你的了,你完事后赶紧离开。”
女孩说着如兔子般一跃而起,头也不回地奔向声源处。
阎非墨紧紧盯着消失在眼前瘦小的身影,一句你不是妖怪暖了整个心房。弱肉强食的道理他一直都懂,只是孩童般的年纪还不想过早涉及成人世界,可如今看来,自己的那点于心不忍似乎有些多余,因为不论如何,终归有人将自己当做怪物。怪物是吗?怪物又如何?他要让世界都匍匐在自己脚底,成为世界的王者,到了那时,谁还敢说他是怪物?这一刻,顿悟。回头,再没有一丝犹豫,扑向了身后的小孩。
自此以后,他再没遇见那个浴血奋战的小女孩,却是牢牢记住了女孩坚定不移的黑眸,很美、很美。
直到多年以后,“第一佣兵团”活跃在世界各地,进入了自己的视线。一个名为“血狐狸”的雇佣兵声名鹊起,那一桩桩完美的谋杀、那一件件精密的政治上的算计,竟然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阎非墨由此开始注意。
这一注意,心底就升起了欣赏,虽不曾交过手,可那些完美不败的记录让阎非墨起了爱才的心。直到那一天,地铁站里于人擦肩而过,狙击枪镜头里女人的狠绝以及最后香消玉殒,那一双不甘的眼睛和尘封的记忆重叠,却已经错失了确认的机会,这是他心底唯一也是最大的遗憾。
碰上安浅夕,注意安浅夕纯属意外。双重人格不稀奇,强悍的人格会几分防身的功夫也不稀奇,可能和自己过招就匪夷所思了。他倒没见过有哪个双重人格会厉害到使用“瞬步”,会这种绝技的世间少有。借尸还魂的确让人不可置信,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就是确定了安浅夕的身体里装着两个不同的灵魂。
直到那天晚上,一个名为苏菊的女人出现在二人眼前,直到听了安浅夕和女人的对话,阎非墨觉得自己的疑问终于又了解答的地方。
苏浅,现在的安浅夕其实是苏浅吧?既然知道了名字,再根据当年发生的事,要查个水落石出轻而易举。只是不想修罗竟然带来了这么多照片,相同年纪、同年失踪的小女孩这么多?不过让他惊喜的是照片中有她,有那个让他一直牵挂的小女孩。那么现在,就只剩最后的确定了。
“扣扣扣”敲门声起,阎非墨抬眸:“进来。”
“主子,人带来了,您……”
“带进来。”心底有些激动,苏菊,你可别让我失望。
满头花白的女人被带了进来,哆哆嗦嗦不敢抬头看人,今年是犯太岁么?怎么会有人绑架她这么个遭老婆子?难道那天那个小姐给自己钱的时候被人给撞见了?可一进到富丽堂皇的大厅就有些眼晕,这样的人家似乎不会在乎那点钱吧?那么……
苏菊战战巍巍抬头,这一看就愣了:“先、先生?”
阎非墨开门见山,将手中的照片竖起对着苏菊问:“仔细看看,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苏菊眯了眯眼,抬头一瞅:“先生,我眼睛不太好使,看不太清。”
修罗魅上前一步,很自觉地接过照片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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