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东方和她说过。这长留山是仙界修仙的最大宗派,也是仙派中最顶赫的存在。一般的仙山福地都会布满阵法,更不用说这人人都向往的长留。如果没有错的话,她现在已经临近了长留山最大的护法阵了。果然,再走几步便是一阵眩晕,回过神来就已经回到原本已经走过的岔路小道上了。
东方彧卿本为异朽阁阁主,料尽天下事事,看透了人间千千万万年;不论是神,人,亦或是魔都尽收眼底了如指掌。更不用说白已汩身上那有着言灵的能力,从她十二年前出生的白光瞬间,他便已是算尽了她的全部,无一处不透透彻彻。
所以他才告诉她,遇见法阵,就用言灵——
左手往前一伸,道:“将心之夙愿幻化为言灵,因心而诚——开!”
周身的空气开始起伏不定,身边的景色似乎也都因它的流动而变得晃晃荡荡。然后便是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白雾摆荡在了自己的眼前,接着便是一阵绽放开来的金光——雾散尽,光落帘;眼前已是一扇透明破开的门。果然,和方才的静物完全不一样。
迈开步伐跨入门界,那扇门就开始消失不见。她知道,法阵重新关上了。把头一抬,看见的果然是不远处的大殿前场,只是被绿丛和雾气微微遮住了点,看得略显不真实。走得越近,就越是将那些喧杂的声音听得越清楚。当脚踏上前殿广场的大理石板时,她才看清这广场上的人群。
密密杂杂地,一大群和她差不多或比她又大了许多的人和她一样提着包裹挤在广场上,人多得仿佛只要有一个地方都会被不知是谁的脚占夺;男女混杂,什么样的长相都有。相比之下,白已汩觉得自己好像只有仗着这身月夜袍才能略显出众些了。心中却也不由地暗自佩服东方彧卿,这一切都和他说的一样原原本本地进行着。现在正式长留收入新弟子的时期,虽然每年来求道的人都犹如蚂蚁巢穴里的蚂蚁一样多,但是能留下来的却是寥寥无几;所以才会有百年基业的时间却只有八千弟子的现状。因为它的招收检测是相当严厉的。
人多到想数也数不清,下意识想拉下面纱遮脸,却意识到如今自己是换了一个身份的人了,连忙上前去登名。那一身蓝色制服的长留男弟子也没抬头就问她道:“名字。”
“东方茶屿。”话才刚说出口,白已汩自己就先皱眉了。这个名字是东方彧卿提出的所谓另一个身份,也无非是要她在原本那个假名前面加上和他一样的姓氏。开始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就也答应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加上这个姓氏的条件。现在才发现不妥了,加上一个东方,原本简单好念的茶屿两字现在反而要绕个口音才能清晰地念好这个新名字。也罢也罢,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日后师尊学友也会直接叫自己茶屿,无需挂怀。可她现在又怎么会知道,真正的打击还在后面!
那个在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东西的弟子名为悉泽,是长留山戒律阁长老的膝下第一弟子。一听见这个名字的姓氏便觉得有些惊异,于是就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人。
一片纯洁的暖色。那人身穿一件全身以月白色彩为主的轻衣——做工精细,暗似琉璃。衣袖毛领佩饰之处皆都绣着灰蓝色的暗纹,左腰衣襟处佩戴着一缕长垂而下的浅蓝色流苏。一头黑的深邃的墨色云发自然地贴在背后,居然长到膝顶处,却也仍是一丝不乱;只是在尾端两寸处用了一个蓝白交加的浅浅发带轻轻束着。其实这幅打扮也都是东方的交代,一梳妆起来竟然格外好看,让她也是微微对他略有钦佩。
悉泽跟在师尊身边多年,也差不多对长留众女弟子纷纷入眼。可不管是怎样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却也比不上眼前这一片柔和。目光往上移去落到那张年上,只是一眼就是心中大惊。心里暗道这下可真是来了稀客了。再傻再笨也都能看出那张脸像着谁!虽然当初只是偶然见过一次,可幅长相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而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人,这人。。。
一样是黑耀色彩的凤目,白皙胜雪的肌肤更是做了它的陪衬,就好像融入了夜空中最闪耀的星辰般浅笑盈盈。薄薄的嘴唇抿着不说话。端正的五官,出尘的气质,清新柔雅。虽不是一眼看去生昙花,却是一片盛开了的矢车菊。
“东!东方彧卿?!”悉泽忍不住失声而出,猛地站了起来。白已汩轻轻皱眉,那人把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说,还露出一种看怪物的神色。不过当他说出东方的名字是自己也不免是一惊,但很快就把事情想了个彻彻底底。
像异朽阁那种无所不知的地方,恐怕连修仙的仙者也是要忌惮三分吧。。。。。。
什么话都还没说,那名弟子就颤着声问道:“你是东方彧卿的女儿?!”
若是口中有一口茶,自己铁定是要喷出来溅他个满脸后悔!不过现在心头那片正怒火中烧的恍然大悟才是关键。好啊,真是极好!让他这么一说自己终于明白了!原来从换了脸与衣袍之后一直觉得的那阵古怪就是这二者合一的模样——根本就是和东方彧卿丝毫不差的女人版本!
难怪之前那番话别有深意!
——“到了山上,若是他们说你些什么,你也只管顺着那话接下去就是了。其他的就什么也别放在心上了。”
——“哦。”
原来那个顺下去竟然是这个意思!
虽然在心底把东方彧卿骂了个千刀万剐体无完肤。不过想来也是,借着这个身份,说不定也不是件坏事。眼前最需要的是让他们相信自己就是他们想的那样,是东方彧卿的孩子。先混过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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