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已汩觉得自己总是被他问的一愣一怔的,可那些问题,自己也不知道啊。
“我能看看吗?”勾勒的笑容温和儒雅,他轻问。
“。。。。。嗯,我不想。”低头饮了一口茶,丝毫犹豫也没有。
对面的墨冰仙僵住了,他听错了吗?她刚刚说什么?
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白已汩又突然有点想笑,又说了一遍加以解释:“嗯,我不想。我自己也很少看过这张脸。”
墨冰仙好不容易从石化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挤出一个稍有僵硬的笑容,声音也微带些不可置信:“没关系。”
“还是算了。”既然以前都是那样,每每看过她脸的人总是那种反应,到最后总是需要用自己的言灵来消除去他们的记忆。即使是仙人,她也不想节外生枝,重复犯错。
“。。。。。。”墨冰仙看着她足足有两三分钟,看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在看自己。只得低下头去饮下那杯稍凉了的茶。
既然不让看脸,那就问些其他问题————
“你的父母呢?”
其实当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墨冰仙就恨不得马上收回来。不仅仅是对面那个孩子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而是她竟然长久地发起怔来,仿佛面前已经没了他。默默地,他也停下了饮茶的动作,她还在发愣,他也还是保持原来的动作静静地看着她。
父母吗?她的爹爹娘亲吗?
白已汩今年十二岁,她从五岁起就懂得如何照顾人。她在这里住了整整六年,这座木屋除了她,除了那个经常的常客鹤连,在没有其他人。。。。。。她知道她有多想自己的父母,她不经常外出也是因为她也有在努力回避看到那种其乐浓浓的家庭场面,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来牵着他们,而在冬天她那双冷如冰霜的手除了触碰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再没其它任何的温度。。。。。。
就算有逆天的能力又如何?就算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住所又怎样?
就算那张脸再美又是怎么了?她还不是一样要努力回避着它被看到的机会?
而那两个生她的父母又在哪里?既然生了她又为什么不让她在他们膝下承欢?
——她哪里做错了?。。。。。。
树林里飘起一阵不同寻常的微风,吹起她与墨冰仙相互交织的长发,拂起一尘不染的衣角;同样轻轻的,并无目的性地微微撩起比蚕翼还来得轻的面纱。。。。。。
“对不起,我好像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白已汩的声音轻轻地,并没意识到面纱的轻扬起伏,同时也没看到对面那人的眼里全是惊讶的神情。
白皙剔透的肤色,抿得紧紧的薄唇退去一丝血色。至于那双被秋谭中的水纹波粼填满的双眸,墨冰仙不忍再看第二次。
原来,她就是他们的女儿。。。。。。
墨冰仙无声地轻笑着,这也难怪,毕竟从小就被送下凡界——白子画,你可真狠心呵。。。。。。
“你笑什么?”
墨冰仙没料到她已经回过了神,忙抬头看她。却没想到那张脸已经暴露在他面前,让他看得更为透彻;不论是神情还是神色都一一尽收眼底。。。
“你。。。。。”欲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其他声调。
闭眼轻叹一声:“你不都看到了吗,再遮着也没用了不是?”话说她不也闷死了吗?
“呵。。。。。。”墨冰仙自然不会告诉她,她的父母还在,并且是谁。
偷偷瞄她一眼,刹那间脑子里闪过的一个妄想让他恨不得立马掐死自己。他竟然会有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丝不该有的乞妄,他竟然会希望她能是他的孩子,是他和花千骨的孩子;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天啦!这要是让白子画知道岂不是下一秒就让自己魂飞魄散?善哉善哉!!不行不行!!一下子又念了十几遍的清心咒,墨冰仙总算是把情绪稳定下来了些。。。。。
“你。。。。。怎么了。。。。”一抬头就看到那个所谓面不改色的神仙大人紧紧闭着眼睛,嘴里还不知道在念着些什么,满额的虚汗;墨冰仙返过神来,少有的一丝又一丝惊慌又显出来。这下他可真的想捏死自己了,竟然就这么了当地让人看见了,何况还是当着白子画的女儿的面!对日长呼,活了这么久还没这么丢脸过!
郁竹林从来都是在夕阳下山时候,衬着烟灰色的天空刮起一阵又一阵缭乱心悬的的清风,夹着由竹林另一边的桃花处带来的花瓣,贴着脸而飞过,轻的如同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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