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回鹘向导官道:“大帅,从草原边境到天山北庭。足有一千七百多里。八成以上的地界都是荒漠戈壁。”
李怀光闷闷地吐了一口气。不再话。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军队这样长途跋涉下来。会耗尽体力锐气尽失。这一路来就是沉闷无味的赶路、赶路。能把人活活闷死。再加上这一路上罕有人迹,水源也很难搜寻,军队的补给时常捉襟见肘。
天色渐晚,李怀光下令大军止步,驻扎屯营歇息过夜。这戈壁之上到了晚上,气温就会斗降,就像是到了冬天。勉强行军就会吃不消。
大军安顿下来之后,李怀光和众将照例凑到了一起喝茶。一来聊天扯淡能消磨时间,二来也好商议一下行军用兵之事。
李怀光拿出随身所带地羊皮纸地图,对众人道:“我军已经走到这里了----差不多已经过了金山山脉。再往前走,就到了北庭治下的金满治地。”
段佐身兼行军司马,这时拿出典籍翻阅了一下道:“金满,方圆数百里,又称五城之地。是前胡族故居所在。从天山北庭到金满,大约还有四五百里地界。大部份是戈壁,偶尔会有一些草原绿州。”
宋良臣愤愤的道:“直娘贼的又是戈壁!”
李怀光道:“戈壁倒是没什么。问题是,我们很快就要进入到吐蕃人的攻击范围了。从天山到金满这一带,肯定会有阻敌。有可能是葛逻禄,也有可能是白服蛮人。吐蕃人一向如此,他们会把臣服异邦的兵马推到前面送死拼命,然后自己在后方捡死鱼、得便宜。因此,我军要提高警惕,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放松了。”
李坐在一旁低头沉默不语。李怀光看到后,皱眉不悦的道:“李。本帅的话你听到没有?”
“啊?听到了!”李一个激灵坐得标直,道,“大帅,我军可能随时遇到葛逻禄或是白服蛮人人的阻挡。会有战斗!末将请缨打先锋开路!”
“你就扯吧!”李怀光不快的道,“回鹘人在前开道引路,你打什么先锋凑什么热闹?”
众人闷头偷笑,都知道李怀光地是什么意思。绿城是回鹘大将,按理是要她打先锋的。李请缨,无非是不想绿城涉险。而李怀光,则是一向对绿城领兵比较反感。
李愣了一愣,拱手拜道:“那末将……听从大帅调谴。”
李怀光也心中暗笑。正色道:“放心,本帅也没有糊涂到会让一个女娃子领军打先锋,成何体统。回鹘人一路向导也累了,到了这里我军可以自己找到道路,就让他们撤下来垫后吧,歇着。宋良臣,你不是一直嚷嚷押粮草追屁不过瘾吗?上前开道去!”
“啊?哈哈!好!俺终于有出头之日了!”宋良臣大笑。异常欢喜。
李心里闷闷不乐,心中道:我才是北伐军御先锋大将呢!
李怀光仿佛看穿了李地心思,道:“李,你所率飞龙骑现在需要养精蓄锐。你给我稍安勿躁在后面好好歇着。必要之时,本帅要你一飞冲天、一战而胜!”
李心头一喜,振奋道:“末将得令!”
一向沉默地高固出声道:“大帅,我军离开回鹘牙帐已经有十几天了,也不知道黠嘎斯地事情处理得如何。万一后方不稳,北伐军就会腹背受敌。大帅是不是也要做出一些应对?”
李怀光头赞道:“高将军思虑周全,不愧是皇帝陛下器重的良将。其实本帅从一开始就从来没忽略过这个问题。不过,黠嘎斯注定对我北伐军构不成什么威胁。”
“为什么?”众将问道。
“原因很简单。”李怀光道,“他们还不具备真正南下草原地实力。虽然回鹘生了内乱元气大伤,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要抵挡黠嘎斯人并不是太困难。再加上现在内乱平定。就算没有战胜黠嘎斯的实力,勉强自保总是有余。黠嘎斯想吞没回鹘,就算能成功。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自己也会元气大伤。更重要的一,那里有了我大军的驻军。其性质就全不相同了。黠嘎斯敢南下草原,但还没有与大齐公然为敌的勇气。房慈与石演芬在那里,就如同定海神针。黠嘎斯绝对不敢太过放肆。本帅估计,他们气势汹汹而来,也就是为了给回鹘施压想要夺走文安公主。可是,就算奉城可汗有意妥胁,房慈怎么会让他们得逞?于是,黠嘎斯注定闹不出什么大动静。诸位不妨放心。”
众将这才释然。细细一想,又都觉得李怀光的确是老谋深算。他算准了黠嘎斯人不会大举南下当真要吞并草原,又断了奉城可汗妥协的后路。这样既镇住了草原,又保全了文安公主,地确是两全齐美。
稍后李怀光又道:“我军长途跋涉,已经行经千里,将士劳累,该歇歇了。明天咱们找个有水草的地方,安营扎寨休息两天。给前方的回鹘人传令,让他们把营寨也扎回来,和我军并拢到一起。剑指天山大战在即,我军要养足精神。”
“得令!”众将一起应诺。
李怀光吁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御率西征,情况怎么样了。”
聊谈了许久,众将依次散去。李怀光特意将李留了下来。
李有心中忐忑,不敢直视李怀光的眼睛。
李怀光却是很放松,拿着一杯茶悠然道:“李子,我现在是以世叔的身份和你话,你不要拘谨。”
“嗯……”李了头,仍然有些放不开。
李怀光犹豫了一下,道:“有一个消息,其实我早该告诉你。但又怕影响了你的情绪。但是一直这么瞒着你,我又于心不忍。”
“是什么事情?”李警觉的问道,心中已然有了一些不安。
“是……这样地。”李怀光叹了一口气,道,“你父亲,大齐李良器,已经仙逝多日了。”
“啊!”李嚯然一下站了起来,惊声道:“父亲他……什么时候?”
李怀光平静的道:“就在你出征后不久。李,冷静一。你现在是统率千军的大将军,要注意举止行为。”
李长长的吁气按捺住自己地心神,坐了下来。
李怀光怜悯的看着李,道:“李,我知道你家教甚严,你与父亲的感情也异常的亲密。但是,自古忠孝难两全。我要告诉你的是,眼下要以国事为重。出征在外,性命只在旦夕之间,也容不得人多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侄明白……”李有些凄怆的道,“其实出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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