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放在手心里地荣华富贵,谁想这样轻易的放弃?去王爵也就罢了,兵权可是保命的护身符,死活不能交;进京?去了还能有好日子过吗。不丢命就不错了!但是……如果跟朝廷对抗决一死战,单从实力上讲,他自己也知道。胜算……几乎不到一成!
李纳,几乎每一天都在侥幸与绝望之间徘徊,苦不堪言。
腊月初一,萧云鹤亲笔疾书写下了一份圣旨,对平卢李纳做出了最后通牒:在大年三十以前,李纳如果还不进京,朝廷就要采取武力的方式,来解决平卢的事宜!
圣旨走出国都地同时。裴度也一起上路,前往蔡州接任刺史一职。这个用意就非常明显了:裴度一到蔡州,武元衡就重新做回他的东征军大元帅。李纳再不就范,就要提兵北上,荡平平卢淄青节度!
裴度到达蔡州的时候。目瞪口呆。在他的预想之中,蔡州这里刚刚蒙生了如此巨大的战事。饱受战火摧残,应该是满城破敝、千里无人烟地凄惨景象才对。不料,整个蔡州城内都是整齐有序;百姓们非但没有战后的慌乱与凄苦,反而个个安居乐业。淮西一带的富足与繁荣,也是大大地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比起关内的国都、洛阳等地,蔡州在规模和气势上自然有些不足。但这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富裕。现在他才相信了,原来天下食盐,真的是十有九成产自淮西;早在形成割据以前,大齐天下的赋税有三成是来自这块富饶的神奇土地。
武元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稳定淮西地民生,将政务军事料理得清清楚楚只等他裴度来捡便宜,也让裴度异常的惊愕和佩服。
二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既然裴度已经到了蔡州,武元衡心中也清楚,是时候整军备战了。大军休息了月余,现在已是兵强马壮士气震震。踏过黄河扫平平卢,不在话下。
年三十眼看着一天天近了。萧云鹤和武元衡,都在瓣着指头过日子。平卢节度使李纳,一直没有大的动静。既没有进京,也没有很大的调兵动作。
腊月二十,八万东征军跨越黄河,开始向平卢淄青节度挺进。如此同时,许州、冀州、昭义等地的兵马,也陆续和武元衡合兵一处,开始向李纳威逼而来。
三天以后。十万大军已过黄河,平卢淄青节度近在咫尺。东征军里每天敲响地战鼓,几乎就可以震动平卢的城池了。
腊月二十四。
武元衡像往常一样,带着董重质、李、李三人,骑上马走上了一处高坡,朝平卢节度地城池远眺。
“大帅,我们打的赌还算不算数?”董重质对武元衡道,“卑职眼看着就要赢了。”
李在一旁冷笑一声:“你赢不了武大帅的。”
董重质不屑的瞟了李一眼,闷不做声。
武元衡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相逢一笑泯恩仇。我相信你们二位都是识大体之人。眼下都是为国家出力,同时也是戴罪立功,我希望你们之间能放下私仇旧怨,同心协力。”
董重质与李都惭愧的拱手拜道:“大帅教训得是。”
“稍后回去,由我做主,你们二人对饮一杯,前恩旧怨一笔勾销。”武元衡道,“如何?”
董重质和李对视一眼,一起头道:“自当遵命!”
李在一旁笑道:“你们两个以前是各为其主。一个侍奉吴少阳,一个侍奉吴少诚。现在,这二人合起来都败在武大帅手上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心服口服呢?其实你们都很厉害。一勇一智,要是能通力合作的话,必定所向披靡。如果老是这样肚鸡肠的勾心斗角,只会惹人笑话。”
董重质与李满面羞惭的拜道:“将军得是,是我等糊涂了。”
武元衡笑了一笑,岔开话题道:“刚刚董兄到我们二人的赌局。虽然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但我仍然坚持,我会赢。”
“是么?”董重质眉头一皱,疑惑道,“大帅为何如何肯定?”
武元衡笑道:“因为时也,命也。就算李纳自己一百个不愿意,这时候也由不得他了。实际上,朝廷要削蕃、要撤节度,并不会逐一打击面面俱到。解决了淮西,就如同一团线找到了线头。遁丝剥茧,那就容易了。平卢也好,卢龙也好。这些蕃王强镇,往日再如何强大嚣张,现在也是秋后之蝉优势全无。如果李纳没有患上失心疯的话,是绝对不会干傻事的。他现在所需要的,是本帅给他一个台阶下。”
“什么台阶?”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武元衡轻挑嘴角,微笑道:“让平卢节度的所有人,都看到东征军的军威!到那时候,他们自知不敌,就再也没有不投降的理由了。”
有了这一场胜利、有了淮西这个大据,再要扫平河北,又有何难!疾风遁走,彤云飞扬。从北风刮来的干冷劲风,几乎都能将军帐与旗帜撕裂。被冻得梆硬干燥的土地,表面就像敷了一层薄薄的土甲,踩上去还能发出嘎吱的声响。
鼓鼓的风声之中,十万东征军马蹄飞扬呐喊声震天,在黄河沿滩进行着一场声势浩大的军事演武。
武元衡依旧是那一身白衣长袍,站在烈风之中闲定如松。厚实的皮裘也被劲风刮吹起来,裘边的白狐毛髯随风飘扬。站在高高的云梯架台上,他手持五色军旗,指挥着十万大军演练阵形、操练战法。千军万马一起奔腾,滚滚的黄沙袭卷天地,震震的马蹄让接近干涸的黄河河床也在颤抖。刀戈生辉铁甲耀日,数十里疆场之上,东征军战势如火气吞万里如虎。
这样一个十万大军的统帅,几乎没有亲自拿过剑。乍一眼看到他,没有人会把他看成是十万东征军的元帅,而是一个乡间学子或是仕子文人。
劲烈的寒风刮到武元衡的脸上,刀割一般的生疼。可他看到十万挥汗如雨的将士,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手中的令旗不停的变幻,十万大军在他的指引下冲突刺杀,不停的变幻着阵法。
“陛下教的阵法,果然玄妙……”武元衡看着台下不停变幻的阵势,暗自赞道,“十万人马有条不紊进退有序。开合之间蕴含着无穷的变化。进可攻,势如奔雷摧枯拉朽;退可守,稳如磐石固若金汤。陛下曾,这是唐初名将李靖的兵阵战图……此等失传多年的绝密之物,陛下是如何拥有的呢?”
东征军练阵讲武的地方,就离青州不远。铁骑奔腾起来,朝发而夕至。只要武元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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