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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星辰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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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乌玛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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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肺腑都迷醉起来,可平日嗜酒如命的大萨满这一次却无比的清醒,他浑浊的眼睛盯着夜星辰的脸,看着他脸色变得潮红,看着他眼睛紧紧闭了起来,眼角泛起几道皱纹,看到孩子的牙关咬紧,薄而锋利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真能撑啊……”大萨满默默说道。

    夜星辰牡鹿般漂亮的脖子鼓起一道道可怕的青筋,额头上的血管在突突跳着,孩子面色赤红,精致的容颜突然变得像地狱中冲出来的厉鬼般骇人。他的手像在给千万把刀切割一样痛苦,像在紧紧攥着一块烧的火红的铁蒺藜,像已经都不属于自己的手了……

    乌玛一直将夜星辰额前的头发背到他脑后,看着主子痛苦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于是将头偏了过去,看向一旁。

    大萨满终于丢下手中的铜壶,重新蹲下身子,娴熟的在干净柔软的白纱上抹上白药膏,小心的缠在孩子受伤。此时孩子的手上像是剥了一层皮般,露出粉红带血的嫩肉,大萨满一边小心的让药膏均匀的贴在伤口上,一边在伤口上吹着气,随着嘴巴一鼓一鼓的,嘴唇上的胡子滑稽的上下翻飞。孩子突然咯咯笑起来。

    大萨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还能笑得出来?”

    “还好还好,我撑下来了,笑一笑又怎么样?”孩子清浅的笑了笑,脸上的汗顺着脸颊滚下来,痒痒的感觉愈发想笑。

    乌玛连忙用袖子为主子擦掉额头的汗水,眼中满是心疼的光。

    “我说过,刀不好学,是很苦的事情。第一天你都伤成这样,以后怎么办?学刀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要搭进去好多年的!”大萨满已经开始包扎左手的伤口了,他头也不抬的问道。

    “学,继续学,这只是第一天而已。将军说只要手上的伤愈合结痂长出茧子,以后就不怕刀磨手。我已经不是什么贵族子弟,手上长出茧子不是什么丢脸事。”孩子平静的说道。

    大萨满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着他说道:“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你和我们草原上的人不一样,你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武士们的刀剑与勇气在将来的你眼中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孩子愣了一下,然后仰起头笑了,笑声是与精致的面容毫不相符的张狂:“强大的力量要有与之相匹配的意志力作为支撑,不管我是什么,我要有很强的意志力。就算练刀是在练我的勇气和胆量吧,我将来也会跟着上战场杀人的,我要习惯血,习惯死人,习惯人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化,习惯那种紧张又恐惧的感觉……而且,您说的是将来,将来我十七岁成年的时候,可是,我现在才十二岁啊!难道就这样被你们保护下去?”

    孩子张狂的笑声停止了下来,他的头缓缓垂下去,眼神也随着垂下去的脑袋变得落寞起来。他的脸隐藏在头发后面,声音却低沉的传出来:“我不想,再这么没用下去。我想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我想让痛苦的感觉刻骨铭心一些……仅此而已。”

    大萨满轻声叹息了片刻,微不可查的幅度摇了摇头。

    老头子也许年龄太大了,蹲在地上时间久了感到难受,于是索性跪在床边,将孩子的手捧在眼前,仔细的讲白纱缠绕在孩子血迹斑驳的手上。一时间,站在旁边的乌玛愣住了,她木木的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来,大萨满在蛮族人心中都是蛮族供奉的最高神,腾格里天神的使者。大萨满虽然没有牛羊人口,可地位与君王平级,甚至在有些决策上高于君王,而部落的汗王更无法与大萨满相比。大萨满就是神的使者,是伺候天神的奴仆,是无比尊贵的存在。

    可现在,尊贵的大萨满在对着这个精致的孩子屈膝下跪,在侍候这个孩子受伤的手。大萨满的目光真的很认真很认真,老头子素来都是疯疯癫癫的,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唯独对这个孩子如此认真……乌玛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两个人就像天神与自己的仆从一样……大萨满就是夜星辰的仆人,夜星辰就是萨满要侍奉的神,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老人平静的用剪子剪断白纱,绾出一个结,说道:“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换一次药!”老头子接着狠狠瞪了乌玛一眼,说道:“笨猪,看会了没?伤口要这样处理才对!”

    乌玛战战兢兢的站直身体,垂着脑袋不说话。

    “行了,大萨满,您就别凶她了!”夜星辰虚弱的摆摆手说道。

    大萨满也并不是真的对乌玛发脾气,只是不由自主的声重了而已。他只是生气扎儿花让夜星辰受这么重的伤,他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扎儿花做个样子就行了,没想到扎儿花那根木头竟然玩真的……

    “明天扎儿花的武士来接你过去的时候,过来叫我我老人家一下,我有事要给扎儿花说,怕起不来。”大萨满经过乌玛时沉声说道。“夜星辰手受伤不方便,多长点眼色!”

    “知道了,乌玛知道!”乌玛拘谨的恭送大萨满走出帐篷,此时帐篷外的风烈了起来,老头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裹紧了身上的袍子,说道:“快下雪了,一下雪,地上都是白的,看起来就干净很多……”然后老头子就大步走出帐篷,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乌玛折身返回帐篷,拘谨的看着夜星辰缠着纱布的手,轻声说道:“主子,很疼么?”

    夜星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细长明亮的珊瑚红色的眼睛透出一分笑意,邪气又雍容。“疼,很疼,可我很享受啊……”

    “乌玛,帮我倒一碗羊奶吧!”夜星辰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燃烧着的火焰。“身上很痛,连动的力气都没有……麻烦你了!”

    乌玛局促不安的说道:“侍候主子是乌玛的责任,不敢说麻烦,乌玛担当不起。”说着她快步走到火堆前,倒了一碗羊奶出来。她小心的将羊奶递过去,看到夜星辰缠着纱布的手笨拙的捧着银碗,艰难得低头去触碰碗沿,实在太过虐心了。

    她一把抢过银碗,说道:“乌玛端着,主子喝吧,主子不会嫌乌玛手脏吧!”

    夜星辰怔了怔,看着女奴拘谨又心痛的神情,眼神柔软了些,说道:“怎么会呢?”他温柔的一笑像是草原上开遍了温柔的格桑花般,看在乌玛眼中像是最明亮最温柔的春天……

    乌玛一手端起银碗,一手撩起夜星辰的头发,免得主子的头发落进银碗的奶里。她看着孩子慢慢将碗里的奶喝光,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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