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心中的神,最强大的咒术师!那个时候咒术师大约有三百人,其中有咒术能力的一百人左右。”她的声音像风铃一样好听,可说出来的事实比烧红的尖刀还要锥心。
将军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听到她的话,心里还是狠狠地揪了了一下。四百二十三岁,这已经可以追溯到梦阳梵阳之前的靖熙王朝最鼎盛的时期。难道白颜这么长的岁月中,就保持着这样不老的容颜吗?
“梦梵??神?”他慢慢重复这个名字,‘神’这个字他能理解,毕竟咒术师中的皇帝,最强的咒术师,这种强大无匹的力量就已经算是天神的层次了吧。可‘梦梵’这两个字又让他忍不住想到当今两大王朝,梦阳,梵阳……如果说这之间没有什么联系,他实在信不过。
他记得白颜在宴会举行前对林夕皇帝说过‘你姓‘万俟’,和万俟流年是一个姓氏,你流着他的血!’
听起来,白颜似乎对梦阳开国皇帝万俟流年很熟悉……白颜已经四百二十三岁了,而梦阳建朝才三百余年,那么她认识万俟流年就有可能!突然,将军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梦阳,梵阳,就是用白颜真实名字来命名的么?如果是这样,未免太荒诞了……可只有这样是最符合逻辑的解释。
白颜继续说道:“万俟流年和皇甫景澜我都认识,说起来,还是他们将我带出南方阴暗的森林中的!”
“皇甫景澜?”将军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叫出声来:“皇甫,这不是梵阳王朝皇族姓氏么?”
“没错,万俟,皇甫,赤那思,这三个姓氏是如今大陆上的皇族。而皇甫景澜,是梵阳的开国皇帝!梦阳,梵阳这两个王朝,就是以我的名字来命名的!”白颜淡淡的说。珊瑚红的眼睛中看不出什么异样,尽管将军听得都惊呆住了,可白颜的声音依旧平静,像在说着别人的什么不痛不痒的事情。
接着,她转过身来,腰肢靠在红楠木栏杆上,笑盈盈的看着将军。白皙皎洁的脸上是纯美的笑,珊瑚红的眼睛看着她,双臂抱在胸前说道:“知道为什么我十三年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那时候你不过是一个刚刚靠着家族力量得到夜国国主,梦阳镇天大将军之位的小人物,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就算是我站在你们的神罗皇帝面前,他也估计会被我迷住吧……毕竟,我的容貌,我还是很自信的!”
将军干笑一声,刚毅的脸上满是苦涩落寞的神情。他当然知道这之间有什么原有,毕竟他能感到白颜对他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就算是有星辰这个孩子作为维系,也并不能让他们亲近多少……
“我要做一些事情,可我一个人的能力不够,尽管我是咒术师的神,可面对某些力量,还是需要保持谦卑的身份!我需要做一些超出我一个人能力的事情,非做不可!所以我想要一个和我能力旗鼓相当的人帮我,但三百年前觅露森林的战争中,强大的咒术师都死了……”白颜说道,她说道族人死去的事情时,语调依旧是那样漠然,情绪毫无波澜。真的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要是让将军提及自己手下的武士死活,将军绝不会这么平静到冷酷……
“于是我花了三百多年的时间在找一种血脉,一种被称为‘镜像之力’的血脉!”白颜没有理会将军,径直说着:“镜像之力,这种血脉之力的作用就如它的名字,镜像,复制!不管是什么样的种族,咒术师,回魂师,预言师这些站在顶端的最强大的种族,还是东方海洋岛屿中的羽人,人鱼……必须保持族内通婚,这样他们的后代才能保持力量的纯粹性……若是与外族通婚,后代的力量起码会稀释一半!可若是和拥有‘镜像之力’的人通婚,镜像之力的复制作用会将另一个人的力量完完整整的复制下来,传承到后代体内。血统优秀的镜像之力所有者,甚至能将复制的力量强化,完善,孕育更强大的后代!很幸运,你们夜家就是拥有这样血脉的氏族,其中你的镜像之力最强大……所以我才会选择你,要感谢,就感谢上天给你的优良血统吧……”
将军感到喉咙发干,很涩的感觉,连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白颜在月光下泛着光晕的侧脸,却感觉不到丝毫美好。这张完美的脸上那轻佻的笑像极了面具,虽在笑着,可没有丝毫笑意……看得人心中恶寒!
他缓缓地说:“你选择我,像在选择一头优良的种马,只是为了给你带来一个能继承你力量的后代。而我和你的儿子,夜星辰,你将这个孩子带到世上来,只是将他当做你的工具,帮你完成你的目的的工具……是这样么?”
白颜清浅的笑了笑,笑靥如花似锦,美好似春。“对啊!我很高兴,你终于明白了……”
她低着头,淡淡的笑着,朱红的嘴角微微翘起,一半脸隐在浓浓的阴翳里,另一半的脸在月光下泛着圣洁的光辉中,像是天神与恶魔同时在她脸上显现,说不出的诡谲。其实,她是多么希望三百年前总跟在她后面的那个孩子能和她站在一起。可三百年过去了,他们都变了,从前那个软弱的孩子现在是噬人的修罗,再也回不去了……
将军冷冷的看着她,脸上的肌肉危险的搐动着,像是第一次看清眼前这个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一样!他声音寒冽的说:“我不在乎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就算是再利用我,我也认了!但星辰,我要他活下来,不会让他卷进你们这些人的纷争中!你是个胸膛里装着铁石的疯子,可我一定要从疯子手中救回我的儿子!”说完,将军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他的步伐那样坚决,像一步一步踏上战场般,只留下一个无比决然的背影!
白颜抬起头看着他融入黑暗的身影,朱红的嘴唇喃喃道:“疯子?我是疯子?……”突然,她扑哧一声笑了,一个人倚着栏杆无声的摇头笑着,神情无比落寞:“我就是疯子……三百年前万俟流年和皇甫景澜踏进觅露森林杀死所有咒术师那天起,我就已经疯了啊……”
她的笑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无比落寞,很难想象一个女子会笑的这么苍然,笑的这样寂寥。突然,她伸手捂着脸,清脆的笑声变成梗在喉咙间的呜咽,修长白皙的手指蒙住了眼睛,可透过手指的间隙,映着明亮的月光闪闪发亮的,分明是晶莹闪烁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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