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睁圆了眼睛看着镇天大将军与赤那思族的君王狂风骤雨般的对决。国主真的要连大将军也杀吗?镇天大将军可是一国之主啊,统领整个帝国兵马,就算是皇族也不会轻易对镇天大将军有什么杀心。他咽了口唾沫,脖子处的喉结颤动着,看了看国主,丰中秋的面容异常平静,可是眼中的光却是刀锋一样的的凌厉,仿佛带着整个三九天的寒冷。百夫长不再犹豫,他只是国主手下的一名百夫长,听从国主号令是他的职责所在。是以,百夫长招招手下令,他的百人队立刻跟上来。一队人挽着强弓悄悄地向战场中浴血搏杀的君王与大将军靠近
秋月国的兵力不算强大,因为地处梦阳境内湿润温和地地域,农业种植也在诸侯国中数一数二,帝国国库粮仓基本上就是靠秋月国产的粮食来填满。其他诸侯王总偷笑秋月国主为‘梦阳的奶妈’,说他们秋月国的武士握武器的姿势都带着庄家把式。丰中秋每每听到这下风言风语,总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好在丰中秋有了陆妙柏这个奇才,秋月的国力才不至于在五大诸侯国中垫底。近几年发展起的轻甲枪骑的战力已经不容小视,丰中秋最想看到的就是,他这个‘帝国的奶妈’有一天站在帝都缥缈城的星坠殿上,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时,那些曾经嗤笑过他的人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他迫切的想站在最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些自命不凡的小丑们。。。。。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愈发寒冷了。他咬着牙说:“先生,只要你能助我当上皇帝,我可以割你一郡作为报答”
陆妙柏呵呵笑出声来,很难想象他一名文士竟能在杀机四伏横尸遍野的战场上笑得如此从容。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上。丰中秋脸色一紧,刚欲下马将先生扶起,可陆妙柏旋而又直起身子,伸出手展示给国主。他手中握着一把暗红色的泥土,腥烈的血腥味浓郁,他手指搓动着,泥土从他的指缝间流落出来,又掉在地上,与猩红的大地交融,难以分辨。他把被泥土染得鲜红的手张开,看着国主,说道:“国主,您看,我们所做的事,不过是大地上的一捧泥土,海洋中的一滴水珠,对于茫茫天地来说实在微不足道。可是我们却可以用双手改变些东西,留下些存在过的痕迹,这样匆匆几十年,在世间也不算惘然!对于梦阳的三百余年历史来说,我们这一世实在太短暂。如果再追溯到梦阳王朝前的那些历史,上下几千年,我们又算什么?所以不要贪恋太多,哪怕只能把握住一瞬间,也不算白走一遭。”
丰中秋看着陆妙柏的手倏然间握紧又张开,像是想握住流逝在指间的风般。他不理解陆妙柏突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理解自己对于茫茫天地来说是多么卑微的存在,即使他身为尊贵的秋月国主。他总觉得自己只要敢想,敢做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他不理解陆妙柏的话是想让他对世间的一些力量保持谦卑的姿态。可他不懂,始终没有理解。直到林夕皇帝后来带着令天神都畏惧的风雷骑攻破秋月的都城,将雪亮的剑架在他脖子上时,他才知道自己太贪婪了,他终于明白陆妙柏今日的这一番话,可是上天已经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直到死前的那一瞬间,他再无狂妄,再无当初意气风发的愤慨,如果可以,他愿意做一辈子‘帝国的奶妈’。直到死前,他才意识到,陆妙柏握住那一把泥土不是为了让例子更生动些,只是为了让他看清握住泥土后,握住这个天地间的权利后,留在掌心里的,只是暗红暗红的血。。。。。。。
“镇天大将军,你是一名真正的武士。如果这不是战场,我想我会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君王铿锵举刀,狠狠的与夜明山的湛泸剑抵在一起。他染血狰狞的脸与夜明山平静得面庞凑在一起,沉声说道。
夜明山也举着剑,与君王的刀抵在一起。他看着那张苍老却因鲜血而显得生机勃勃的脸,淡若花逝的说:“有可能吗?我没忘记我的儿子是谁杀的。。。。。。”他说话时,握剑的手猛然发力,仅一寸余宽湛泸剑竟割开斩马刀,一点一点将自己黑亮的剑锋割近君王。君王绝不是犹豫之辈,他竟伸手握住了湛泸剑锋,防止夜明山完全将斩马刀割成两截。
两个人此时竟是在比拼力量。君王自信没有人能在力量上胜他,在极北的草原上,他能一手推到烈马,能双拳打晕一头犍牛。。。。。。没有人能抵御他比泰山还要厚重雄浑的力量。可是,眼下夜明山竟隐隐在力量上压他一头,也许是。。。自己真的老了。。。。。
湛泸剑黑亮的剑刃割裂了君王的手掌,鲜血顺着剑刃流下去,在剑镡处聚成一洼,又流到夜明山手中。君王都能映着黑亮的剑身看清自己此时的脸有多么狰狞,与夜明山沉静的面容是鲜明的对比。两人就这样用刀剑对峙。
猛然间,战场上响起一阵抽冷气的声音,接着是令人惶恐的死寂。战场上十几万人似乎都变成了顽石,周围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不,是有比呼吸声还要尖锐的声音,是箭矢破空的声音,那尖锐的啸叫声仿佛要将人的灵魂从肉壳了生生逼出来。镇天大将军和君王同时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是密密麻麻的箭,带着倒钩的箭矢箭簇已经部分锈腐,被这样的箭射中,即使当下不死,也会感染铜毒引起败血死去。
君王和将军无法闪避,他们任何一个离开,在箭矢飞来前,都会有刀或剑割开另一个人的身体。两人就像被定住般,只能看着箭矢极速飞来,将他们扎成血筛子。
“将军——”梦阳的武士们齐声喊道,他们声音带着那样强烈的悲愤,若是知道谁在放这样的暗箭,非要将之装入皮革中,纵马轮番践踏而死。谁也不知道没有镇天大将军的梦阳能不能抵御赤那思的攻击,若说皇帝死了,只是上层震动,那么镇天大将军死了,震动的将是整个梦阳。
苏日勒和克满身是血,他睁大眼睛看着那些箭矢扎向他父王,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为了草原的牧民甘愿拼尽最后的气力,还想着回到草原上,骑着一匹瘦马喝着烈酒唱着马头琴小调去放羊呢。难道就这样死在梦阳的异国他乡?苏日勒和克年轻倔强的心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那个被箭矢盯上的老人是他的父亲啊!他像豹子一样动了,整个人都带起一阵旋风,几息之间就跑到十几步开外。他从地上捡起梦阳轻甲步旅遗留下来的青铜巨盾,上百斤的盾牌被他高高举起。他大吼道:“父王,接着——”然后将铜盾掷了出去。
铜盾直直的朝君王身前飞去,君王握着湛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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