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玩过几天,有些交情。那会儿唐门主年轻有为,**倜傥。当然我不是说他现在不年轻了,只是当门主大约是个肥差儿,两年不见,唐煦发福了不少。
他和季越关系不错,人也挺仗义,完全不像唐门里擅长耍阴的人。这会儿遇见我,立马翻身下马,关切询问:“丫头,你如何会在贺长衫的马车上?”边问边把目光落在阿飘身上打量几个来回,满头雾水。
这是贺长衫的马车?
我一惊,乍一听觉得唐煦这话不对,转念又感觉没有什么不对。无论对还是不对,以本姑娘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判断,当前,贺长衫的名字太过敏感,因为他抓着武林至宝的下落。于是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思不停地转,与唐煦解释:“唐大哥你们莫不是弄错了?贺长衫只把这辆马车借给我们赶路,人并未在此。”
唐煦十分诧异的样子,但还没来得急细问,他后头的大队江湖人马也赶到,这些人发现马车里就俩手无寸铁的少女,一下炸开了锅。
“唐门主,这怎么回事?那姓贺的人呢?”
“这两个女娃子又是什么人?”
甚至有人直接问:“红莲神心呢?”
唐煦道:“各位,贺长衫并未在此,我们八成是着了他的道,被他调虎离山了!”他扭头,手指指向我,“她是季越季少侠的徒弟,跟此事毫无关系。”我听他如此护着我,心里头给唐煦竖了个拇指,门主就是不同凡响啊。
众人听得我师父的名字,看我的目光明显和善很多,我从善如流,乖乖向这些人把昨天在一二门内发生的事情,包括我和阿飘为了不当秀女的事儿去一二门找办法的事儿,都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我这人别的优点可能没有,但一张脸长得不至于残忍,要认认真真展现无辜无害的时候,倒也能唬住人,尤其是对方大部分都是提着大刀的大老爷们,有几个招架得住水灵灵的小娘们?
“柳三少,昨晚的情景可如这女娃子所说?”唐煦朝着人群喊了一句。
咦?柳隽摩也在?
前面几个大汉自觉避让出一条路,把中间的如玉公子给让了出来。柳隽摩骑着白马,英俊潇洒,他瞅我片刻,脸色郁郁,估计在为昨夜输给贺长衫那件事儿不齿,但还是点头认同,实事求是。
嘿!我便咧嘴与他一笑,心道是江湖真是个好说话的地方,这些江湖人也都真是讲道理的明白人。
岂料,将将感叹完,就有一女子飞扬冷厉的声音反驳:“哼,你们单凭这女娃娃的一面之词就全信了?柳隽摩,在赌场你输给贺长衫,可不就是她帮贺长衫开的牌,你又怎么敢确定不是这女娃娃和贺长衫穿通起来出老千呢?”
字字句句,落在人耳朵里,分外刺痛。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冤枉我,一被冤枉心里就跟火烧了一样难过,恨不得扑过去咬人。
这会儿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和我过不去!只见柳三少的白马旁边,还有一匹枣红色的宝马,其上坐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黑衣,低调里透着华丽,衬得小脸分外雪白,明眸齿白的样子倒也不丑,就是那张薄唇特别毒。
“熙阿姨!”
这黑衣女子气场强大,可不就是唐煦的妹妹,唐门之花唐熙者也。
唐门花想来也是认得我的,不然不会一开口就对我火药味浓重。原因则要归结到两年前,我和她因为季越的一些私人问题,闹过不愉快。在这些亲身经历中,让我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唐门的女子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小辣椒,泼辣凶悍绝不好惹。
“你管谁叫阿姨!”唐熙光火,拔高嗓子斥我一句,面色难看。
我在深深明白那个道理以后,在唐门花面前选择装孙子,季越教过我,大丈夫能屈能伸。遂笑道:“我管师父叫师父,若是管小熙阿姨叫姐姐,辈分可就乱了。”师父那是长辈,姐姐那是平辈,对不?
她听完,终于肯正眼瞅我,脸色稍霁,暂时不找我麻烦。
便有人立即接话,“唐门主,既然这女娃娃是季少侠的徒弟,季少侠断然不会与贺长衫那种乌合之众同流合污,我们还是快些折返一二门把贺长衫揪出来要紧。”
等等!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既然唐煦一行人正在找贺长衫,季越又受到这些江湖人的爱戴,矛盾之间,那是不是就说明季越没可能去带了人皮面具坐镇一二门?
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挡也挡不住胸中突如其来的惆怅,如那澎湃的钱塘大潮席卷而来,忧伤的波涛能把我整个人都吞没。真是太忧伤了,原来季越没有想象中关心我的生死,也太忧伤了,自作多情把贺长衫想那么善良正直热于助人。
“宋迷。”唐熙大约在叫我。
“熙阿姨,我叫宋小迷。”我纠正。
她依然冷艳,不咸不淡说:“选秀女是一桩好事,且,你作为大周子民,既然年满十三岁便有这个义务,逃了若被抓回来,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作死也就算了,难道还想害死你师父吗?”说罢,突然出手,趁我不备把我抓了个正着,义正言辞宣布:“所以你还是跟阿姨回去乖乖当秀女吧,能入宫也是隆恩浩荡,光耀门楣啊!”
屁,尼玛你就是妒忌我跟在季越身边!你才和那个女说书的一样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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