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刚毅的下巴。
我始终想不通一个问题,遂巴巴儿望着他的下巴问,“师父,为何我会变成你徒弟?”没道理啊!除了他长得好看些。但我深知我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的孩子。
季越低头打量我,他肯定是有些吃惊我这般从善如流,低头叫他师父叫得如此顺溜。然,仍很认真地打了个比方反问我:“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在荒郊野地里捡到一个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又丑又呆的小孩,这个人既不是小孩的家人,也不是小孩的主人,你说善良的他要以什么名分收留这个可怜兮兮没人要的小孩?”
我略略思索,善良的他?!答曰:“义父!”
季越听了我的回答,彻底不看路只皱着眉头看我的脸,似乎要从我的呆脸上找到一个他不嫌弃收我做女儿的理由。被他这么犀利的打量,我忽然觉得这师徒关系也是挺好的!
“啊!”我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叫了一声,摇他刚健有力的腰部,对季越提议道,“你看我现在长得挺可爱了,身子骨也硬朗了,不如你帮我找到我爹妈,他们肯定不会再嫌弃我,你也少了个累赘。”
“死了。”他说。
“啊?”
“当时就死在你旁边。”
“……”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寇远是不是说过我很小的时候没奶喝,是季越一锤子一锥子把米砸成米糊喂大我的?!那他捡到我的时候我到底几岁?!小孩很小的时候不都一样,能看出我又呆又丑?
我们赶了许久的路,起初马颠得我难受直想吐,天蒙蒙亮时我实在熬不住一夜的困意,就那般危险地靠在策马奔腾的季越怀里睡了过去。季越的胸膛应当很结实,只不过我人太小,只睡到他的肚子上,季越的肚子扁扁平平,一点赘肉也没有,我睡得很安稳。
至正午时分,朦胧中听到一声:“吁——”马鞍上的屁股终于消停下来,我睡眼惺忪,发现季越停在了一座不起眼小镇。他找了镇上最好的客栈,店小二把马缰绳接过去,问:“这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他把我从马背上抱下来,有片刻停顿后,方回答店小二:“给我一间上房。”我揉着眼睛一抬头,正好对上季越肚子上一滩可疑的水渍,忽而明白过来他为何会停顿那片刻……我保证我以前睡觉从来不流口水,肯定是季越的马和驾马技术太差了。
那小二倒是挺热情,瞧了我一眼,想同一表人才的季越套近乎。“爷年纪轻轻,闺女倒是挺大了啊!”
此话一出,顿时换来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
——谁是他闺女!
——谁是她爹!
小二猛打了个寒颤,再也没多说话,牵着马一路小跑去了马厩。这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也是他一厢情愿,谁说成年男子配小萝莉的组合就是父女,说不定是童养媳呢!或者是天山童姥呢!
“去点些吃的,叫小二送到房里。”我正四处张望,头顶想起季越不容拒绝的命令声。他径直往楼上走,嘿,敢情这师父打算把我当打杂的使。不等我反抗,他回头补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是!”他这么一说,我想这师父可能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救了我,还找神医给我治病,收我为徒,给我一个避风的港湾,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坏人。
我从小是个温良的孩子,且很好骗。
至夜半,迷迷糊糊的我还以为自己还在沉醉东风观里,浑身泛起寒冷,便闭着眼睛爬起来乱摸了一阵,赵小葱以前就睡在隔壁,他习惯了我晚上因为怕冷喜欢与人**的毛病,房门从来不关。寇远也知道,只是我和赵小葱年纪都还小,且亲如兄妹,关系单纯,他不是个古板的人,他说我这是大病之后的无法根除的病根,畏寒得厉害,也让赵小葱照看好。
“赵小葱,你睡进去些。”我爬床,用力往暖和的被窝里拱。
那人起初不愿意,我半梦半醒中那里会想那么多,双方僵持一阵,终于让我拱进了被子里,抱着只胳膊满足地沉入了梦想。
第二天醒来,我睁开眼发了一会儿呆才发现自己四仰八叉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随后记忆短暂的缺失以后又自动慢慢补回来。
昨晚临睡前师父让我睡床,他说他武功高强睡两条板凳就可以了,我想他竟会如此屈尊降贵,于是感动地睡着了,半夜觉得身子冷,想找赵小葱取暖,似乎爬了赵小葱的床,哦,那不是赵小葱的,是师父的啊……往板凳上瞧了一眼,不见师父睡在那里。心里纳罕,总有哪里觉得不对劲,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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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宋小迷不知道的晚上※
那天晚上,当宋小迷睡的正香,有个黑影略到她床前。
某人走路从来没有声音,他低头抱臂打量了一会儿小女孩,然后出手,像提小奶猫似的把宋小迷拎到了板凳拼成的小床上。还自言自语:“这样都不醒,你也太……”未说完,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放下宋小迷,又打量了一会儿睡着的小人,觉得不够,又伸出手戳了戳她肥嘟嘟的小脸,戳完左边戳右边,很有趣的样子。
季越当时想:小爷这徒儿虽然又呆又笨,睡着以后倒是挺可爱的。想罢,一拍屁股,自己睡了那张床。那一开始干嘛要骗宋小迷?笑话,当着她面叫她睡凉板凳,你觉得她会善罢甘休?哈!哈!哈!
谁想到,他那又呆又笨的徒儿还有个半夜喜爬别人床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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