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夫妇情笃,我比那人认识阿细的时间还早,当年我便和阿耶提过,也曾求过我阿耶,只是你也知道我阿耶的性子,哪有我置喙的余地。”袁循迭坐在竹簟上,连手里的那卷书,都没有拿稳,掉落在榻席上,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显得很颓废。
桓裕一见他这样,心里却是更来气,“桂阳王虽说不成器,但在这件事上,他比你强上百倍。”
一听这话,袁循的脸色一片惨白,眼神暗淡无光,耷拉着脑袋,歪靠在左侧的凭上。
桓裕瞧着袁循的模样,心里已极是不耐,往日他瞧着袁循也是一时俊彦,怎么偏偏就在郑九娘这事上,这般不清醒,一头栽进去,都这么多年了,还不曾走出来,“你今日就回荆州,你和景初一道走。”
景初,即是庾新,字景初,和袁循俩人,是桓裕这次娶亲的傧相。
良久,突然听到袁循问道:“叔齐,要是你,你会怎么样?你如今是心想事成了,但要是王家十四郎没有死,你还不是和我一样。”
桓裕愣了一下,之后语气淡淡的,“但他死了。”
“那假如他没死了……”
“他已经死了,”桓裕打断袁循的话,语气重了些,目光锐利地盯着袁循,“子矩,世上没那么多假如,在我看来,一切的设想,不过是懦者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之后,又改口道:“你立马给我滚回荆州,稍后就走,景初和你不是一路的,也不必和你一齐离开。”说完,人便站起来,往大踏步往外走。
“我不过提一句,你就气成这样。”
桓裕止住了脚步,微眯着眼,回头瞧了袁循一眼,“客奴,我们是不一样的,你与郑九娘,怕是话都没说上几句,不过寥寥数面,这还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对她又了解多少,品性几何,我看你是入了魔障,这些年,你惦记的,不过是个虚影。”
袁循没有反驳,只呢喃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你不会明白的,我就是喜欢她,自从见了她之后,心里一刻都放不下。”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桓裕咀嚼着这一句,他自小不爱读书,早已不记得,这两句出自何处,但能从袁循嘴里说出来,肯定是有出处的。
方才和袁循说了这么多话,他只觉得唯这句还中听。
急急就想回正仪堂。
只是刚出门,身后又传来袁循的满心不甘,“自是不一样,你从来都事事自有主张,谋得个心想事成,更没说,娇妻美妾,这两年,你也不曾空缺过,所以你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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