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大红花。
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六年了,她依旧记得很清楚。
所有的一切,恍如昨日。
就发生在眼前。
甚至后面这几年,午夜梦回时,还常常梦到。
每每都是从梦中惊醒过来。
阿耶和阿嫂阿一他们,如今还在新郑,她担心噩梦重演,昨夜里见到桓裕后,紧接着发生的事,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再询问桓裕,有没有新郑那边的消息,今日上午,桓裕过来时,她只觉得羞得没脸见人,又忐忑不安,担心桓裕笑话她,紧张羞赧之下,只想着让桓裕离开,竟然忘记问了这事。
此刻,郑绥心头平静下来,思绪回笼,不由满心自责,还有那个高洽,听说是高敬之子,从新郑过来。
从新郑过来。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漏掉了。
想到这儿时,郑绥是怎么也坐不住了,刚要开口喊晨风,想着门外的两个仆妇,又住了口,掀了被子,自己起了身,下了地,然而望着案几上折好的襦裙,郑绥犹豫了一下,还伸手拿起了那套襦裙。
平时瞧着终南和晨风给她穿衣裳时,都极其麻利迅速,这一回,轮到她自己穿时,折腾了许久,才勉强穿好,只是她不喜欢陌生人近身,又拿起木梳,想把头发绾起来,却是无能力,披着发,走至门口,打开门,望着守在门外的两个仆妇,“你们谁会绾发,进来,帮我把头发绾起来。”
要不是心里真急,她会等到晨风休息完,才出门。
其中有一个圆脸的妇人,笑得很亲切,“婢子会一点。”
郑绥抬眼瞧去,头上绾着堕马髻,长得倒还白净,点了点头,“进来吧。”说着,转身往里走,
那位圆脸妇人忙地跟上。
圆脸妇人姓庞,又唤庞娘子,是梁州城中大户陈家的奴婢,半年前,和夫婿成亲,这回是桓十郎去陈家借仆妇,说是借几日到府里使唤,挑中了她和另外一位娘子,她的女红较好,另一位娘子,比较擅长厨艺。
桓十郎是指桓覃,这个郑绥知道,几乎桓覃是常在桓裕身边,不离左右。
郑绥让庞娘子给她梳了垂鬟分肖髻,瞧着庞娘子爱笑,又性子和气,给人很亲切的感觉,绾好发髻后,郑绥不自觉地开口,令她帮忙理了一下身上的襦裙,重新系了腰间的帛带。
瞧着郑绥这是要出门的意思,庞娘子不由好心出言担醒,“小娘子有什么事,不如吩咐给婢子去办,这府里,除了我们这院子里,其他地方,全是护卫兵士,小娘子这样出门,实在是不太方便。”
一听这话,郑绥愣了一下。
这和在徐州牧府衙后院的情形是一模一样,又是困在这方院子,心中气馁,顿时嘴角微微一抽,望向庞娘子,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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