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在笑,却比哭更让人难过。
她在他的怀里,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她的颤栗和不安。
“青雉,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
任凭江静远怎么说,许青雉的眼睛空荡荡的,没有焦距,没有光泽,就好像丢了魂儿,只剩下空落落的躯壳。
“青雉,你别这样,求你了,别这样,好吗?”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坐着发呆,江静远急得声音都哽咽了,一声声哀求着她,希望能唤醒她。
过了很久很久,许青雉的身体终于不再那么的冰冷,江静远没有放开手,紧紧抱着她,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个瓷娃娃,一撒手就会碎。
江静远知道,这个在别人眼里绝情又狠心的女孩一直以来都是脆弱的。纵然她母亲死的时候她没有掉一滴眼泪,纵然她毫不犹豫地收了她父亲的钱与之断绝,纵然她无所不能的能坦然对待一切。他还是能感觉的到她的柔弱。他心疼她,心疼她习惯用笑来掩饰所有的悲伤。
她的母亲是自杀而死的,而如今她的异常,让他更加不安。他不敢撒手,他害怕一放开她以后,她会和她的母亲一样走上极端的路,所以他不能也不会放开手。
越是顽强的人,越是极端,只要认定一条路,一头走到底。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她便是这样的人。
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冒着热气的柏油路边站着一位身穿绿色小碎花的女孩,一头飘逸的长发散落在瘦弱的肩上,原本稚嫩的小脸,被晒得红彤彤的,像溢满浆汁的苹果,发鬓已被汗水浸湿,亲密地贴在白皙的额上。
女孩卖力的叫喊着,引来了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人投来同情的神情,有人带着探究目光,女孩直接忽略掉这些,不是不介意,而是没有时间和精力计较。她铃般的声音,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
烈日下,大汗淋漓的女孩儿,浅笑盈盈,眸子像浸在水里的墨晶石,又黑又亮。天真而又满足的笑容。此刻的青雉就像一颗生命力顽强的仙人掌,不向任何恶劣的环境屈服,只凭借那一鼓作气的执着在阳光下闪耀着,绽放着。
这一幕,撞进了马路对面一个少年的眼里。少年呆呆地看着那张倔强而又坚韧的小脸,阳光映射在她的脸上,眼里有闪闪的亮光,那么努力的生活着,像一株茁壮成长的向日葵。瞬间,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感人至深。后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在人海茫茫当中,他能够一眼认出那双清澈而倔强的眼眸,冥冥之中,有些事,有些人,跌进眼里就再也忘不了。
“青雉,你知道吗?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我救你那次,而是在更早之前,我就见过你,那时候你的眼睛是那样的生动,比星星还闪耀,真的,以至于我第二次见到你,一下就认出了你,可是,你却不认得我……“江静远将下巴抵在许青雉的头顶,温柔的不像话,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化作一汪澄澈的清泉,沁人心扉,仿佛能治愈一切伤痛,“不过没关系,我认得你就好了。”
江清远在她的耳边娓娓低语着……
“阿远……”
许青雉虚弱无力地吐出几个字,声音飘渺得仿若不曾存在过。江静远屏住呼吸,生怕是自己的错觉,她肯说话了?她听到自己说话了吗?她……终于肯叫他阿远了。以前让她这样喊,她总是不肯。
“青雉,你能再叫我一声吗?”江静远激动之余,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阿远……”
虽然微弱,但江静远听得很清楚。激动之下,他从正面拥着许青雉,给了许青雉人生中,第一个拥抱。回首望去,她为数不多的第一次,几乎都是这个叫江静远的男孩给予的。
后来,许青雉亲手埋葬了阿黄,那天晚上她没有听到阿黄的动静,就隐约又不好的预感,只是当她亲眼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阿黄时候,还是忍不住吓到,心狠狠的抽痛,仿佛回到亲眼母亲看见悬在梁上的时候,那种感觉再次出现了,被硬生生夺走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所有的温度从自己的身体里生生抽离。
那个男人杀了阿黄,也杀死了她的童真。
没有人知道,短短几个小时内,她经历了怎样一场破蛹成蝶的洗劫。禁不起任何撞击的心脏却经历了煎炸烘烤各种最残酷的炼狱。身和心都疲惫不堪。
月光的余晖洒在许青雉清冷的脸上,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白,不是像僵尸那样的惨白,而是和月光差不多泛白的银色,多了一种圣洁、不可侵犯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能温暖她的东西。不管此时的许青雉有多么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在江静远的眼里,她都是那个值得他心疼的小女孩。
她拿着刀在一块木头上狠狠划着,每一下都卯足了劲儿,可是她却觉得没有使尽全力,于是有坐着改为跪着,方便更加使力。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是在用一种发泄的方式来抚平自己的哀伤与愤恨。她,悲愤地想要毁灭全世界。
江静远沉静地看见这一幕,她用属于她独特的方式尽情发泄着悲伤,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一蹶不振,甚至没有发脾气。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揪着心的难过。
也许连她自己都未发现她满脸的泪光,这晶莹剔透之中究竟蕴藏着多少悲伤。无声的哭泣才最拉锯人心,江静远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而是随着她的泪滴,落在地上,碎成粉状。
“青雉,告诉我,我要做什么你才不会这么难过。”江静远的心缴成了畸形,无法正常呼吸。
许青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动未动,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无奈却怎么都无法翘起。
“哭出来,青雉,哭出声来,求你了……好不好?”江静远地哀求着。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许青雉,整个人魂不附体,像一个没有灵魂提线木偶,呼吸轻轻浅浅,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
许青雉不是不想哭,而是根本哭不出声。小时候,无论她如何哭喊,或是嘶声力竭地问妈妈为什么不能爱她,不能抱她,也不跟她说话,妈妈只会凄然地说,“你要的这些东西,我已经全都给了另外一个人,可是,他不要我了,我一无所有了,再也给不了其他人……”
从那以后,她便知道,眼泪不能让她得到她想要的,甚至不能让妈妈回过头看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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