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到现在另半块诸侯令还是下落不明。相传四十年前诸侯令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江南。但我们四人此次下江南,一无所获。倒是在京城发现了柳氏的动静。”
“也罢也罢。有了柳氏这条线索,就能挖出来三十年前的证据。打一场硬仗也在所不惜。你们几个去把当年关于这件事的宫女,婆子,太监都找出来,一一审问,十日后给我答复。”
“遵命。”
“继续盯着太子的动静,一有情况便来通知我。下去吧。”
“遵命。”齐声答道,继而小心的推门而出,回到阁内。
深夜,月上柳梢,在东城安居阁的密室里,欧阳容止和四名黑衣男子,交待着新的任务。男人的脸颊温润如玉,却在此刻庄重严肃极了,正襟危坐,一丝不苟。
男人起身,轻叹了一口气,想起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闪电雷鸣,轰隆隆,一阵接着一阵。那女子定是不安了吧,欧阳容止忽然想起那次从暖阁回来的雨夜,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厚实的温暖,轻扶着他的肩膀,把脸贴上他的臂膀,便勾起嘴唇,心满意足的睡着了。暗室的地下通道直通宗亲王府的地下书房,他整了整长袍,穿过长廊,走进卧室。
不出所料,如意正半睡半醒着辗转反侧,如婴儿一般侧卧着,清雅的脸上全是惊慌忐忑,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绵羊。他看向她的样子,不禁笑了,脱下长衣,环拥住她,她紧紧的贴住他的胸口,听见他的心跳扑通扑通一点点加快。
黎明,天色刚刚呈鱼肚白,还没醒来,欧阳容止就闻见满院子扑鼻的香气。如意着一身铅白色的金线绣百子榴花绸袍, 清淡如水,加之垂鬟分肖髻垂于肩上,美妙不可言喻。
“起来吧,有香喷喷的八宝饭和白粥,过时不候。”她捉弄似的在欧阳容止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诱惑的说到,谁知话音刚落,他一个激灵就侧身起来了。
陶子和丁香等在床侧,穿着新做的夹袄,一件水绿色,一件藕色,如意一向眼光不错,这两件穿在她俩身上让人看着清清爽爽,干净利索。伺候着欧阳容止洗漱完,便回到厨房把如意刚做好的早饭一样样端了出来。软糯的八宝饭,清口的凉拌菜,切片水果和热腾腾的白粥。样式不多,但看起来很有食欲。
“如意,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进了。一会儿,跟着我进宫给太后请安去,你许久没去,倒也没人陪着皇祖母逗乐了。“好。正好回来的时候去看看新布料,好帮你做几件秋冬的衣服。上次去,逛了一圈都没见着适合你的。倒给她俩裁了两件,我也得了两件。对了,我这几次上街,都听闻父皇过些日子要下江南,正巧这次做了衣裳让你带着在路上穿。”
“这几日朝里倒没有动静,我是否跟着去还不可知,倒是备着也请无妨。我要是去定是带着你。回去看看你家人,也找找看看有没有苏秉的消息。”他清冽的眼神看向她,仿佛把她的琉璃心看得一清二楚。
“好了,先吃饭吧。”
两人坐了马车进宫,一路说说笑笑,刚进了寿康宫,太后便开口道,“如意,你有些日子没来了,哀家一直念着你,不听听你在这陪我说个话,还真是不习惯了。”
“如意谢过皇祖母。儿臣也想陪着皇祖母,只是前些日子病倒了,还多亏了黄太医,如意才能这么快就好了。真是不该,让皇祖母担心了。”
“怪不得我看你脸色不好,也瘦了几分。今日回去,我便让下人给你送些燕窝,人参过去,好好补一补,好快些给哀家生一个重孙。”先是疼惜后是难以抑制的眼笑眉飞。
“儿臣写过皇祖母。”如意媚眼笑着,轻轻的福身。
“容止啊,我跟你父皇商量过了,这次下江南,你和如意都跟去吧,正好也回如意的家乡看看,算是回门了吧。”
“儿臣正有此意,我俩成婚也有一阵子了,是该回去见一下如意的家里人。”
“不错不错。再过十日便出行,回去打理些衣物。平日没事,再让如意过来,跟着哀家下个棋,说说话。”
“皇祖母,这会儿,如意给您沏壶茶吧,好清清口。”作为梅岚时,她曾研究过茶道,看过不少茶学的书,经过上次欧阳容止的赞赏,倒也自信了几分。
“好。”
温壶,烫杯,装茶,高冲,盖沫,淋顶,洗茶,洗杯,分杯,低斟,奉茶、闻香、品茗。各个步骤精致有序,泡出的茶水清澈透明,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品茶,是一种陪伴,只是静静的,没有言语,但即便这样也觉得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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