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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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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节 地铁杀机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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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如脚踏虚空一般,万物不见,陡然觉得头重脚轻,一阵眩晕袭上脑际,腰力因此一软,脚下就此一滑,整个身体突地悬吊在半空,荡来荡去。墙头的泥灰土块扑簌簌直往下掉。

    瑄瑄的娃娃音自脚底下升上来,“左焰——千万当心!”满含关切之情。

    我拼命用十指钩住u型钢筋,在十指滑落之际,将一只手臂伸入肩膀旁边的u型钢筋中,以肘为钩,挂住身体,再踢着脚尖在空中找到一个落脚点,小心翼翼地踩实,将身体紧贴在潮湿阴冷的墙头上。待这一口气稍许缓过来,才觉得腋下撕裂一般疼痛,估计是刚才用力过猛,拉伤了肌肉组织。我不敢再低头下望,只是默念着阿弥陀佛慢慢向上蠕动,爬了五六步,竟觉得阿弥陀佛的力量都不够强大,又开始默念沈妈的名字,警醒自己一定要一慢再慢,小心加小心,一定不能让自己死在这里。因为沈妈还在等我回去给她养老送终。她可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

    每当我命悬一线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起的一定是沈妈。即便现在已经知道沈妈并不是我的养母,我的身世仍然扑朔迷离,潜意识里沈妈也仍然是我坚持活下去的精神支柱。说来也怪,每当感到生命脆弱、百无一助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沈妈,我身上就会自然而然地迸发出百折不挠的勇气,使我能够坦然面对艰难困苦,甚至是死神的威胁。沈妈之于我。实在就像母亲之于儿子一般。

    “左焰,你答应一声。”瑄瑄嗲嗲的声音再次传上来。

    我的心脏就像蹦到了胸腔之外似的,被阴冷的地气扫得凉飕飕的,怦怦乱跳。无着无落,弄得我的呼吸也甚为急迫,一时间竟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过去看见成龙在电影里高来高去,轻轻松松几千万几个亿到手,直觉地又好玩又刺激,现在看来那实在是拿命换钱,不是我这样的普通人学得来的。

    “左焰——你还在吗?”瑄瑄看不见我,又听不见我的回音,异常焦急。

    我停下脚步,在胸腔里憋了一口气。闷闷地应了一声。

    “要是不行,你就下来。”她高声提醒说。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使自己的心跳维持在正常水平,又默想了一下沈妈和那座熟悉的孤儿院,心里竟然平静了不少。手上腿上也恢复了几分力道,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突破了恐高瓶颈,不由地为自己喝了声彩。我又攀爬了一二十步,略微抬头上望,发现那道光点变大了不少,色彩变幻不定,亮度时强时弱。再登上几步,耳朵里隐隐听见砰砰的鼓声和乐曲旋律,头顶嘣地撞在一块厚实的铁板上,木然生痛,才发现已经来到光点跟前,用手触摸铁板。上面有一道道的刻纹,果然是一块窨井盖,那光点正是井盖中央的圆孔透进来的。

    我脚下踏稳,左手曲肘勾住一根u型钢筋,右手托住井盖边沿。慢慢上举,使井盖也地面之间张开一条十公分的缝隙。时值炎夏,地面温度达三十多度,地下却只有十几度,温差巨大。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钻入阴冷的竖井之中。

    为不暴露自己,我不敢将井盖举得过高,所以井盖与地面之间的缝隙很小,但仍有一百八十度的视线范围,借街灯从最左边的可视区域向右看起,依次是中国银行、华夏证券、肯德基、耐克专卖店、一座铜质雕塑、亨达利钟表,一排长椅,之后是一条铺着方砖的小巷,巷口的铁杆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江汉路三个字,最后能看见的是唱卡拉ok的钱柜。我注意到街上行人稀少,有七八个留着平头的男子在江汉路巷口逗留,在亨达利钟表行门前的长椅上同样坐着三个留平头的男子在抽烟,一边漫不经心地四下张望,有一人侧转身体伏在长椅靠背上,后背腰间明显鼓起一块,一看就知道是带枪的便衣警察。

    这是我看见的区域,我相信在那些我未看见的暗角里,定然还藏着一大批的警察。郭真超和尹文彬见我在二十八楼的储藏室里平空消失,定然猜想我不会走远,会将警力部署在大楼附近。如果从这里出去,肯定会被警察抓住。我轻轻地将井盖放回原位,不让它发出丁点声响。然后开始用脚试探着下方的u型梯子向下行。

    距离地道越来越近,我悬着的心也慢慢落了根。瑄瑄看见我,高兴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脚下一踩到地面,她就上来紧紧地抱着我的臂膀。我感觉她的身体在发抖,低头见她面色苍白,几无人色,连忙问她是不是冻病了。这地道里既阴冷又潮湿。

    她说没有,只是担心我失足坠下来,又害怕地道里黑漆漆的,出现什么怪物。

    我跟她说了窨井盖上面的情况。她想了一想说上面是步行街,离江景大厦不到百米,不能从那里出去。

    我让他原路返回,她却又不肯,执意要与我一同别寻他路。

    于是,我们又结伴沿着地道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在我的右首边又出现了一道铁门。

    我伸手拉了拉,铁门岿然不动。

    瑄瑄也将手搭在门把手上试一下,直觉得那道门重如泰山。

    我们两人累得不行,便倚墙坐在地道里歇息。地面阴冷潮湿,我们的身上都穿着单衣,竟然是越坐越冷。我看见瑄瑄抱着双膝神情麻木,不停地打着寒战,便将她拉入怀中,展臂环抱着。她的双手则紧紧搂着我的腰。两人的体温合在一处,身上倒也多了几分暖意。我们就这样无语相拥着。没过多久便恍恍惚惚地眯着了。待到醒来时,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她揿亮手机,看看已是上午八点半。不觉得这一觉睡了五六个时辰。

    我觉得口干舌燥,四肢酸软。似乎有些感冒,看看瑄瑄,也是满脸憔悴,疲惫不已。

    我心里寻思必须尽快送她到地面上去,便拉她起来,跌跌撞撞向黑幽幽的地道深处行去,以寻找地道的出口。走了一二十分钟,右首又现出一道锈迹斑驳的铁门,我抱着一丝侥幸伸手一拉,那铁门竟然咯吱一声应手而开。

    我们两人稳住身形。看见铁门那边是一个十来米高的圆形隧道,两旁的弧面墙壁上亮着成排的红色灯泡,隧道底部有一条铁轨。铁轨两边是只有三十公分宽的水泥路。我抬脚跨过门槛,站立在这逼仄的水泥路面上,望着委蛇伸向隧道深处的铁轨。

    “是地铁。”瑄瑄紧跟在我后面走出来。

    我回身将那道门拉回原位。见上面写着两排红字:距离最近安全出口100米,印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箭头。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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