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那几天,一些酒肉朋友约我出去玩,就算玩得再嗨,我都会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回到家。邵天煜确实没有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跟在我后面,但每一次都会看见他像个保安一样站在门口等我,直到看着我走进家门口,他才任务式地转身回家。偶尔我会调侃他几句,嘲笑他墨守成规,但无论我和他说些什么,他都很明显地不愿意搭理我,像是为了告诉我他等我回家并非出于关心,只是在履行他对我姐的承诺。
也罢,我和他本来就素不相识,也没必要和他套近乎。
直到有一天,许久不联系我的梁威终于向我摊牌,发短信提出分手。
明明知道这是唯一的结果,可那天晚上,我还是在酒吧喝了很多酒,手机一直在兜里震动,我没理会。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零点,可邵天煜依旧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等我回家。
邵天煜的身材高挑挺拔,那时候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不管是领口的扣子还是袖口的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他站在安静明亮的走廊上,乳白色的灯光迷幻地笼罩着他矫健的身影,就如同一座精美的雕像,令人忍不住伸手触摸。
我望着等得一脸无奈的他,突然心生温暖,可我还是歪头笑了,开始调侃他:“你堂堂一个心理咨询师,干嘛要给人当门卫啊?”
他一如往常,直接无视我的话,反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这不容拒答的口吻,简直要把我吃了一样。要是遇到别人,也许会畏惧他这满目的责备与严厉,可我顾笙格向来吃软不吃硬,谁要是跟我横,我就奉陪到底。
“哦,原来是你打的呀?”我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更加放肆地笑了起来。
他轻蹙眉梢,默默地注视着我,不说一句话。我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一步,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要看他号码的时候却因为拿不稳,手机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我有些懊恼,弯腰捡起的时候,一个踉跄没站稳,整个人又直直摔落在地板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麻醉作用,我竟然不觉得疼。
邵天煜见状马上上前将我扶起,可我没让他扶我,一心用力地推开他,大声地朝他喊了一句:“滚!”
午夜很安静,空荡荡的走廊只听见我那沙哑的声音。
邵天煜却没有置之不理,也没有马上走开,反倒是缓缓地蹲在我身旁,之前脸上那对我极度不满的表情瞬间化作轻微的担忧,他紧皱眉头,问:“你喝酒了?”
“关你什么事啊?”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难过,为什么一个人要那么在乎一个人,如果我对梁威就像对待邵天煜这样,我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只是后来的我才知道,所有的在乎都是从不在乎开始的,那些你以为你会一直视若生命的东西其实也经受不住岁月的洗礼,而那些你以为你会一直无所谓的人或事往往不会被时间过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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