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刺客在哪儿呢. 沿途所有商铺民居的门窗都紧闭. 纳尔丁的人干的很彻底. 不给对手丝毫机会. 他知道高点上也有自己人在观察着大街上的任何风吹草动. 一有异动就立即射杀.
那么刺客只有可能混在围观的人群里了. 他观察着道路两旁的人群. 都是羡慕节帅府威风的眼神. 当有人试图向前拥挤的时候. 警戒线会把他们牢牢挡在外面. 四周也会有凶猛的眼神射过來. 令想簇拥上前观看的人小腿发麻. 不敢妄动.
看起來. 一切万无一失. 可是黄凯的后颈始终发凉. 这战阵之中练出來的对危险的敏锐直觉. 曾经救过黄凯多次的性命. 这感觉绝不会有错. 可是危险來自哪里呢.
队伍拐过一个街角. 马上要接近一座小桥. 无论走哪条路这座小桥都是节帅府到漕司衙门的必经之路. 他知道纳尔丁的人早把桥上桥下搜了个遍. 而且肯定有人把守. 不可能有任何人藏匿.
但是他还是无名的紧张起來. 他的目光紧盯着远处一辆装满柴草的牛车. 一个老汉正赶着牛车从北面的小街缓缓走來.
不知道为什么. 他觉得这辆车很可疑. 却想不到可疑之处在哪里. 这时纳尔丁的两个便衣警卫吆喝着向那辆马车走去. 禁止牛车向队伍靠近.
正在这时. 黄凯忽然意识到可疑之处在哪里了. 一般装柴草的牛车都是两轮的. 而这辆车竟然有四个轮子. 中原哪有四个轮子的马车. . 只有益都车辆厂能生产马车前轮的转向机构. 这是专门从益都买來的重型车辆. 一辆拉草的车. 需要用这么昂贵的重型车辆么.
他大喝一声:“保护四娘子. 抓住那辆牛车. ”四五个士兵立即策马挡在马车的帷帐前. 纳尔丁的两个便衣警卫大喊着向牛车冲过去. 黄凯和几个警卫也纵马向牛车冲去.
一切已经太晚了. 只见牛车上的柴草忽然被从里面掀翻了. 马车上站起两个人. 操纵着一樘巨大的床弩对准了杨妙真的马车.
就在猛扑过去的便衣警卫离牛车只有十余步的时候. 赶车的老汉大喝一声砍断了绞盘绳索. 巨大的弩箭疾射而出. 穿过两个掩护马车的士兵的身体. 巨大的冲击力几乎把两个活人撕成两半. 余力直入马车轿厢.
队伍顿时一片大乱. 吼声嘶喊不绝于耳. 纳尔丁的人早已冲到牛车面前. 围住刺客乱砍. 黄凯大喊着留下活口. 却已经晚了. 等他冲到牛车跟前的时候. 只剩下三团肉泥和奔淌的鲜血.
黄凯回头看时. 队伍中人喊马嘶. 陷入一片大乱. 化妆成士兵的杨妙真拼命想靠近马车. 大叫着季先的名字. 想查看他的生死. 几个士兵把她围的死死的. 拖着她往回走. 杨妙真在怒骂嘶喊. 泪水打湿了前襟.
事件快的像闪电一样. 黄凯來不及细想. 一边大喊:“镇静镇静. 保持警戒队形. 严防刺客第二波袭击. ”一边策马赶到杨妙真身边. 向她大喊:“四娘子快走. 不要让季先白死. . ”挥手让部下围拢保护着杨妙真快快撤退.
他自己跳到杨妙真的蓝帏马车上. 掀起围帘观看. 里面一片狼藉. 小臂粗的弩箭擦过季先的脖子. 钉在轿厢背板上. 巨大的箭锋几乎把季先的头切下來. 动脉断裂引发了大出血. 血像喷泉一样狂喷. 轿厢内血泊一片. 顺着底板滴到地上.
季先大睁着双眼死去. 脸上沒有恐惧惊慌. 沒有畏惧. 只有平静. 季先不是立刻咽气. 他临死前蘸着自己的鲜血在镶板上写了2个字:罪赎.
黄凯脑子里灵光一闪. 一下子他全明白了. 原來那个节帅府里的内奸就是他. 可是他已经以死赎罪. 就不要让他再担这个污名吧. 他用手把那两个流淌着鲜血字抹成一团. 再也看不出原來写的是什么了.
他反身出了轿厢. 天上蓝天白云. 围观的百姓早已四散奔逃. 热闹的街道一时平静的吓人. 杨妙真在保护下已经走远. 暂时沒有了危险. 几个纳尔丁的便衣警卫围在滴血的马车左右. 黄凯命他们把马车带回节帅府. 鲜血沿着大道一直滴撒.
队伍回到节帅府. 刘真槐等留守人员早就在府门前迎候. 迎进队伍后立即大门紧闭. 刘真槐看到鲜血淋淋的马车. 不用问就知道路上的情况了.
杨妙真挑帘向马车内部看. 里面惨不忍睹. 她的心灵感到一阵巨大的震颤. 如果不是季先. 悲惨的死在车里的人就是自己了. 刘真槐命人抬出季先的尸首. 收拾干净. 暂时停放在大堂.
黄凯立即布置警戒. 把整座帅府迅速变成了一坐堡垒. 纳尔丁的人在帅府外围警戒. 刘真槐早把今天下午的情况用飞鸽传书向总参大帐做了汇报. 众人忙乱一阵. 纷纷聚在季先的灵前.
杨妙真泪如雨下. 悲不自禁. 刘真槐说道:“四娘子不必悲伤. 季先是为全军而死. 不是为你一人. 现在情况紧急. 下一步会乱成什么样子还不清楚. 你是全府之主. 怎么能效小女子哭哭啼啼. 自己先乱了方寸. ”
杨妙真伤心的说道:“如果我考虑的周全些. 也许季先不会死. ”
黄凯说道:“这个事情误在我. 如果我早发现敌情. 季先就不会死. 我早就应该想到那辆草车. 我们的人离刺客只有几步之遥沒來得及制止他们. 让人痛心. ”
这时门卫來报. 扬州知府赵拱來访. 杨妙真一愣神. 这个时候赵拱敢來制帅府.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刘真槐立刻说:“快请. ”
不一刻. 扬州知府兼防御使赵拱大踏步走到大堂. 老远看到杨妙真就大喊:“四娘子. 可吓死我了. 你无恙就好. 无恙就好啊. 我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
杨妙真等迎到堂外. 她拱手说道:“赵太守你怎么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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