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根台的目光向地图的远方凝视的时候. 金国册封的沧州经略使沧海公王福、河间路招抚使河间公移剌众家奴、真定经略使恒山公武仙、中都东路经略使高阳公张甫、中都西路经略使易水公靖安民、山东安抚副使东莒公燕宁等等这些军阀都在张着血盆大口向益都逼近.
巴根台手里只有数十万老弱. 和不足3万能持戈作战的军人. 巴根台预感到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想起他美丽的乌尔罕. 想起他向长生天发过的誓言. 他的心中锥心刺骨的痛. 但是他身后有数十万嗷嗷待哺的弱小人民. 有他呕心沥血的理想之城. 他怎么能够一走了之. 任由他们被人屠戮. 任由理想破灭.
自从那次他决心刺杀金军大将苗道润. 他就触怒了草原上空的神灵们. 美丽的乌尔罕啊. 只有梦中相会了. . . . . . . 为了益都的生存. 为了心中那不灭的理想之火. 他要大开杀戒了.
与所有人为敌是最愚蠢的. 巴根台的根本战略是. 以益都为根据地. 继续臣服于大宋. 收服原红袄军余众. 击破金国的河朔九公. 保证益都的安全. 要执行这样的战略. 战争只是手段. 不是最终的目的. 想立于不败首先要建立一个强大的益都. 要衣有衣. 要粮有粮. 要兵有兵. 要武器有武器. 要金钱有金钱.
正当巴根台殚精竭虑. 准备用软硬两手对付四周大小军阀的时候. 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來了.
他最信任的工局总办陈四强在挖掘工厂废墟. 搜检机床配件. 准备重开机加车间的时候. 终于咳血不止. 病重不支. 原來他的箭伤就伤了肺. 长期沒有有效医治. 且劳累过度. 一病不起.
陈四强是巴根台最信任的弟子. 是他的朋友. 也是他重振益都工业最重要的助手. 这样的人物病倒. 对巴根台建设益都的计划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陈四强的小帐篷就在原益都机械加工厂的废墟旁边. 巴根台带着纳尔丁等几个亲卫傍晚时分來到陈重的帐篷. 几个人跳下马. 工局协办葛平带着几个老技工迎上來. 一脸焦急的说:“大帅. 陈公病的不行了. 你快去看看吧. ”
巴根台点点头. 挑帘进账. 只见陈四强躺在一块毡垫上. 盖着一张薄被. 昏暗的灯光下. 只有25岁的陈四强面色蜡黄. 虚弱不堪. 这都是累的啊.
巴根台走到他近前. 单膝跪下. 轻声呼唤. 陈四强睁开眼睛. 看到是巴根台. 脸上浮现出一丝虚弱的笑容. 他艰难的说道:“大帅. 你來了. 我也想象你一样工作一回. 谁成想一试就成了这个样子. ”
巴根台掀被查看了一下陈四强的伤口. 他的大半个胸部已经感染溃烂. 在这个时代. 已经无法挽救了. 他强忍悲痛. 说道:“四哥. 你好好休息. 安心静养. 大家都盼着你好起來. 我们建设益都还需要你呐. ”
陈四强说道:“我知道我不行了. 我要跟你说. 你们一定要在这片废墟下面找到那些毁坏的机床. 找出能用的配件. 最要紧的是精密主轴. 我们已经完善了全套机床图纸. 现在装配车床就缺这东西. 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力量是难以加工的. 看不到我们重新装配的第一台车床了. 你们一定要生产出來. 否则我死不瞑目. ”
陈四强紧紧的握着巴根台的手. 接着说道:“大帅. 我不怕死. 可是我再也见不到机床成排的机加车间了. 再也见不到我们的高炉出钢. 再也见不到钢坯变成精密机件了. 我很难过. 很难过. 我沒有把我们的工厂重建起來. 你们一定要替我完成. 等我们的工厂重新生产的时候. 别忘了到我的坟前告诉我一声. ”
葛平再也忍耐不住. 放声痛哭. 他说道:“陈公. 陈松老部长病在老营. 你夫人在老营照料. 我们去接她來照顾你吧. ”
陈四强虚弱的说:“罢了罢了. 她來干吗. 我讨厌婆婆妈妈哭哭啼啼的. 人死如灯灭. 干嘛弄的活人难受. 我死以后让她改嫁吧. 把儿子养大. 还跟着大帅学工业. 建工厂. ”
他环视了一眼众人. 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呼:“益都. 益都. . ”言罢闭目而逝.
巴根台悲从中來. 他想呐喊. 想放声大哭. 想砸碎一切. 这个刚刚去世的人. 把全部的热情. 全部的生命都投入到工业事业之中. 不要老婆. 不要老父. 不要性命. 不要一切. 只为了他心中的工厂. 他是个狂人. . . . . 可是人类哪一步的微小进步不是这些狂热的人带來的呢. 他们巨大的勇气和热情点燃了前行的灯火. 使人类从蒙昧走向光明.
很久. 葛平说道:“大帅. 我们应该厚葬陈公. ”
巴根台摇摇头. 缓缓的说道:“他不需要厚葬. 他要的是我们的工厂重新屹立在益都的群山之中. 从现在起. 你就是工局总办了. 明天老营就会签发命令. 该怎么做你比我清楚. 不要辜负陈公的一腔热血. ”
葛平热泪横流. 怎么也止不住. 他说道:“大帅. 你是陈公的先生. 也是我的先生. 当年我们严寒酷暑中一起跟着你修运河开矿山. 拉缆线. 铺管网走遍了益都的高山平原. 你最知他也最知我. 陈公是你最好的学生. 我恐怕一辈子也赶不上陈公的才智心胸. 可是我象陈公一样也是铁铮铮的男儿. 大帅. 你和陈公都是大丈夫奇男子. 都是我的榜样. ”
葛平拔出腰刀. 将手腕割破. 说道:“我今天在大帅你面前沥血为誓. 我葛平头可断. 血可流. 一定要让我们的工厂重新屹立在益都. 告慰陈公的在天之灵. ”
巴根台把那条薄被拉起盖住陈四强的头. 站起身來说道:“这些话不要对我说. 陈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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