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之后,萧千清总会时不时地冒出来看我,反正我的行踪一直有御前侍卫蛊行营的人向他报告。他每次来都会跟我说一下近段朝的事宜,也好让我大致了解一下朝政,从我开春时离宫到现在,小半年时间下来,我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他的足迹也跟着踏遍了大江南北。
“陵墓快要建好了。”萧千清忽然说了句。
我把筷上的鸭掌放下,萧千清说的是正在修建的皇陵,皇帝驾崩的突然,工程浩大的皇陵还没有修好,梓宫就一直在奉先殿里放着,等待陵墓修好后再下葬。
“到时候定立尊号,主持祭奠,都要你在场才行。”萧千清声音平淡。
我倒了杯酒灌下去:“还有多久修好?”
萧千清拿过酒壶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金黄色的液体在杯盏流转承合,摇曳出一点水光,他用手指抚着杯沿:“晋州竹青,这小店里倒是有好货色。”
我低头没说话,从什么时候起,我喝酒就只喝竹青了,晋州上好的竹青,颜色金黄,河北的竹青,颜色淡绿,江南家酿的竹青,颜色浅碧,一杯杯的在我手的酒盏里晃动,凉凉的滑到我的喉咙里去,都是竹青,也许因为那个人,最喜欢的酒是竹青罢。
“你还在想着他?”萧千清嘴角噙着淡笑,话轻松的就吐了出来:“都已经死了半年,是时候忘了吧。”
我放下筷站起来:“这顿饭多些款待,等陵墓修好,需要我回去,派人来通知就好了。”
我提起被我放在桌边的金背大刀,转身就走,沉甸甸的大刀握在手里,有种莫名的安心,我总算明白那些刀法差的人,为什么会喜欢用这种华而不实的大刀了。
从萧千清那里混了顿饱饭出来,并不代表着顿顿都能有饱饭,快到时了,我还在大街上晃,不单单是因为我没钱住店,还因为我肚又饿了。
这会儿已经夜禁,我避开巡夜的皂隶,两眼放光的在空无人烟的街道上走来走去,期望着瞎猫撞到死老鼠,能够碰巧看到过千红。
又转过一道街口,还真就在一条巷口看到一个疑似过千红的人影,一闪就进了箱。
我不敢大喝招来皂隶,快步追过去,巷很短,居然是个死巷,我惊喜地向巷尽头站着的那个人影掠去。
趁着月色一看,真的就是过千红,我一把揪住他的领:“看你还往哪里逃?”
过千红的眼睛直视前方,神色很古怪,喉咙里咯咯了几声:“琉璃醉……凤来阁……”
他的眼珠凸出,再没了声息,我松开手,他的身僵直的向后倒下,口鼻里缓缓流出几道鲜血。
他是被人下重手震碎五脏,现在已经死了。从我发现过千红在巷口,到我赶来,那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击死过千红,脱身走了。
过千红到底想说什么?琉璃醉?凤来阁?又和这个帮派扯上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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