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快给我追。”
“是!”
“他们逃进丛林里去了,天色太暗了,我们瞧不清楚呀!”
“把灯笼打着,点火把,快点进去给我搜,要是让他们逃掉了,你们一个个脑袋都不保。”
“是!”
黑压压的人影包围了整座围场,沉黑远远望去,只见点点火光,像满天星斗般,一灿一灿的。
远远的前头,有一男两女狼狈的拚命地跑着。
“啊…”贵妇人手抱着一女娃,万分疲惫的她,一个不察,脚下绊着了石头,整个人扑倒在地。
“福晋,福晋!”一旁的丫环宝珠万分惊惶的扶起跌倒在地的女。
这名唤福晋的女正是当今和硕亲王的正妃,也是多罗郡王的宝贝女儿范樗,当玄颤还是二阿哥时,便入了宫。
而今玄颤才刚册封为亲王不过两年,没想到,今儿个却被判了个“以下犯上”谋刺皇太后之罪。连人证物证、假借玄颤之手传出的密令等等俱在,铁证如山,但冤枉啊!这些…这些事…他们根本毫不知情。
“不…不走,我们逃不了了…”范梣气喘吁吁,泪珠涟涟。“王爷,你快逃吧!我和宝珠留下,有什么罪,我担下便是了,要杀要剐,我任凭他们处置。但…你不能死,你是皇上最倚重的人呀…”
“梣儿!你说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留下你,你是我的爱妃呀!”玄颤真恨,自己只是一介人,没有能力保护心爱的人。
“王爷,你走呀!他们是存心置你于死地的!皇上如今人在避暑山庄,护不到你,范梣一介女流,死不足惜,但王爷你不同,你是龙体,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范梣明白兹事体大,她不求苟活下去,但求这冤情有昭雪的一天!
“不要说了,梣儿,那奸贼如今是铁了心,不置我于死地,他是不会罢休的,我们一起逃,逃得了算我们命大,逃不了,咱们就一块走吧!事到如今,我也不贪图什么富贵荣华,我只求能和你永远在一起!”玄颤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范梣,眼眸凝满着痴恋。
“王爷…”
“不要说了,这是我的命令,懂吗?”
能得玄颤此生的深情相待,范梣感动得无以复加,此时,她怀的女娃儿受到惊吓啼哭了起来,小小的哭声,让范梣这做母亲的肝肠寸断。
“袭月,月儿,娘宝贝的孩,娘真舍不得你…”范梣的心都碎了。这孩出生才不到一个月,便要夭折了!
苍天!你怎能如此的残忍!
“那边有婴儿的哭声,往那边搜去。”后面传来追兵的声音。
“是,!”
点点火光朝这儿集聚前来,范梣吓得用袄布紧紧裹住婴儿,颤声道:“孩,月儿,乖呀!不要哭,不要哭…月儿乖…”
“梣儿,我们快走吧!”
玄颤一把抓起了范梣,宝珠却在此时跪下。
“宝珠,你这是做什么?”
“宝珠有幸,得善良的福晋收在身边,让孤苦的宝珠有了依靠,现在,正是宝珠报答王爷和福晋的时刻,宝珠有幸替王爷和福晋牺牲,这是无上的光荣。宝珠死后,请福晋不要为一个丫头而伤心。”
宝珠正气凛然的说完,拔腿就朝反方向奔去。
“不要哇!宝珠…”范梣惊慌失措的吼着…这怎么可以?宝珠和她一起长大的呀…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快走吧,梣儿,不要辜负了宝珠的一番好意,更要为月儿想一想!”
玄颤拉着伤心欲绝的范梣往树林深处奔去。
是呀!她就算再伤心,也要替怀的孩着想,还有另一个…麝日,教年嬷嬷抱着逃走,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天下之大,何时她才能再见到麝日?
这对双生姐妹,生下来才不过一个月的光景,便被迫分离。
范梣的心好痛,在仓皇之际,她和玄颤逃到了溪边。
“这是哪里?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而对着这一条宽阔的溪流,范梣一时之间全慌了。
“别慌,我看看四周。”藉着月光的指引,玄颤看清了四周,同时发现了一条破旧的独木舟。
“太好了,我们可以抱着月儿乘这个独木舟逃走!”范梣心底骤升起一股希望,但却见玄颤眉眼间深锁阴郁,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她呐呐的问。
玄颤有些喑哑的开口了。“这船太破旧,船板间隙滋生绿苔,恐怕只有月儿一人能乘坐。”
“什么?月儿一人?她只是个婴儿呀!万一不幸船沉了,岂不是…”教溪流给淹没!范梣心口一紧,呼吸急促起来。
隐隐约约间,追兵的声音迫近,此刻他们是前无生路,后无退路了。
“梣儿,对不起!就算我贵为亲王,也是个不用、不值得倚靠之人,才会让你受到这种苦。”玄颤歉然的说。
“不!”范梣盈盈一笑,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唇瓣。“不要这么说,就因为你慈悲、和善、忧心忧民,皇上才会如此倚重你,封你为和硕亲王,虽然,这个地位带给你我这样的局面,但,我依然不后悔嫁给了你。可是…月儿还这么小,我多么希望她能够活下去…”
讲到这,范梣和玄颤同时望向独木舟…这是一个机会,虽然冒的险很大…
“梣儿,把孩放上去吧!”玄颤下了决定。
“月儿,我的孩!你要原谅娘,要原谅娘啊!”范梣泪眼婆娑的将女婴放在独木舟上,万般怜爱不舍的再望上一眼,这才狠下心,将独木舟推下溪流。
“孩…我的月儿啊…”范梣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
玄颤紧紧抱着爱妃,望着独木舟愈飘愈远,终至消失在溪流的彼端;而后面的追兵已逼近,脚步声愈来愈大
范梣跪下来,明亮的双眸望着天上的明月,双手合掌祷告着:“月神娘娘,范梣祈求你保护这孩,求求你…她还小…你要保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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