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老天做的事通常都不会尽如人愿。
所以陆小凤还没有瞎。
所以他看见了宫萍拔刀时从腰带里跌下的一块玉佩。
看见了这块玉佩,他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橡是真的被人刺了一刀,而且正刺在要害上。
刀锋才只有七寸七分长的短刀,使用的方法和匕首差不多的,招式变化得极快,出手极凶险,这本来就是使用短刀的原则。
宫萍反把握刀,以拇指扣刀环,一刺不,刀锋横挑,再挂陆小凤的脸。
看她手法的变化之快,要在别人脸上划出—个“×”似乎容易得很,要一刀刺入别,人的心脏,也决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看她出手时那种狠毒老辣,丝毫没有犹豫,这种事以前决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可惜这一次她这—刀居然划不出去了,甚至想再移动半寸都不可能。
因为她的刀忽然间又被陆小凤的这两根手指夹住。
她一直都在提防着陆小凤的这两根手指,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自信这—次决不会再重蹈覆辙。
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这两根手指忽然间又凭空冒了出来,夹住了她的刀,就好像忽然从空长出手的一样。
更糟糕的是,这—次陆小凤对她没有上一次那么客气
他以有手的拇指和食指夹伎了刀尖,左手已掐佐了她的脖。
他的脚也在一刹那间踩住了她的脚,一下就把她控制得死死的。
宫萍气得眼睛叹都好像要冒出火来,却又偏偏一动不能
宫主在叹气了。
“陆公,我—直听说你是个最懂得怜香借玉的人,可是现在看你的样却实在不值得恭维。”她叹着气说:“你实在令人失望。”
陆小凤也叹了口气:“老实说,连我自己都对我自己觉得有点失望。”
“依我看来,一个挑粪的,对女孩的态度都要比你好一点”
“依我看来,大概还不止好一点,至少也要好七、八、十点。”
“那你为什么这样做呢?”富索索问:“你是不是喝醉了。”“我没有醉。”陆小凤一本正经的说:“我可以保证,我比世上任何一个挑粪的都要清醒七、八、十倍。”
“你这样做,究竟想干什么?”
陆小凤歪着嘴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想干什么,只不过想请她的裤暂时离开一下,好让我看看她的腿。”
这是什么狗屁话,简直比天下最臭的狗屁还要臭七、八、十倍。
这个人是不是疯?
他没有疯,快要被气疯的是富萍。
宫素索用一种非常吃惊的眼色看着他,从头到脚看厂半天,才叹着气说。
“现在我总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哦?”
“陆小凤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你却做厂出来、所以你根本就不是陆小凤。”
“我不是陆小凤?我是什么玩意儿?”“你也不是什么玩意儿:“宫索索淡淡的说:“你只不过是个花痴而己。”
她说:“如果有一个女人是花痴,男人们也许特别喜欢,男人是花痴就不—样厂,女人看见男人花痴,只有用—种法于对付他。”
陆小凤居然还装着很有兴趣的样问:“什么法?”宫主—个字一个字的说:“就是这种法。”
这句话只有个字,等到这个字说完,已经有五样东西往陆小凤身上打了过去。
‘对筷,—个酒杯,一个小酱油碟,和一个装汤的大海碗。
碗是最先飞过去的,因为碗里还有大半碗冬笋炳鸡汤,汤碗飞出,汤水飞溅,就算没有溅到陆小凤的眼睛上,也可以挡住他的视线。后面接连而来的攻击,他就看不清楚了。
这一招八股的“破题”没有学问的人是破不了这个题的。
然后酒杯飞出去,飞出去的时候一个杯已经碎成七、八十片,就像是七、八十件无形状不规则的、有棱角的锋锐暗器。
两校筷如飞钉,一枝钉陆小凤捏刀的手,一枝钉他的腰眼。
旋转着宽出的酱油碟还在半空旋转不停,谁也看不出它攻击的目标,究竟是陆小凤身上的哪一处地方。
碟是圆的,贺着旋转,谁能看出它的方向?
陆小凤果然没有看错。这位纤弱秀的垂死王把,果是—位身怀绝技的高手。
明明是在好几丈外说话,却能让听的人觉得近在耳边,这绝不是件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事。
她这出手一击,更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
明明是五样吃饭用的普通用具,到厂她的手里,就变成了杀人利器,而且一出手,就把对方所有的退路完全封死。
一个因失宠而被滴的王妃,怎么会有这—身可以在顷刻间杀人的绝技,出手怎么会如此准确老到周密?
这是不是因为她杀人的经验远比任何人想象都丰富得多。
看她这一次出手,她以前杀人大概是很少会失手的,这—次她出手时当然也有把握。
每一个角度,每一种情况,她都已算得极准,只有—样东西她没有算。
她没有算鸡汤。
人对鸡汤的看法也许各有不同,鸡汤对人却是一律平等的。
鸡汤装在碗里,你喝它是鸡汤,别人去喝它,它也是鸡胸。
鸡汤酒出来,洒得人满眼都是鸡汤,固然可以挡住陆小凤的视线,宫索索也同样会受到影响。
等到鸡汤像满天雨珠般一颗颗落下来的时候,宫素素忽然发现陆小凤已经不见了。
陆小凤不见了还不要紧,连宫萍也不见了,甚至连刚才掉在地上的那块玉佩也无影无踪。
更要命的是陆小凤一心要看的那两条腿还在宫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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