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西门吹雪随和得多。
杆儿赵道：“只不过那匹白马倒的确是从这附近出去的。”
陆小凤流吟着，道：“张英风也很可能是死在这里的。”
他看着外面的窄小的屋和街道：“在这里杀了人后，想找个藏尸首的地方只怕都很难找到。”
杆儿赵道：“所以只有把尸首驮在马背上运出去。”
陆小凤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道：“但是，西门吹雪若不在这里，张英风是死在谁的手里？还有谁能使得出那么快的剑？”这问题杆儿赵当然无法回答。
他们喝了杯茶，发了一会呆，小安居然回来了，而且居然真的把消息打听了出来。
“前天晚上，麻哥就带了个人回来，是个很神气的小伙。”
陆小凤精神一振，立刻问道：“他是不是姓张？叫张英风？”
小安道：“那就不太清楚下冲陆小凤又问道：“现在他的人呢？”
“谁管他到哪儿去了J”小安笑道：“麻哥是老骚，看那小伙年轻力壮，说不定已经把他藏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着陆小凤，好像还很有意思把陆小凤藏起来。这些人在这种地方，本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麻哥的赌局在哪里？”陆小凤忽然站起来，“我的手忽然痒了，也想去玩两把！”
“行，我带你去，“小安又拉起了他的手，笑道：“你身上的赌本若不够，只管开口，要多少哥哥我都借给你。”
陆小凤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现在的确想借一样东西，只可惜你绝不会有。”
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副手镑，好拷佐这个人的手。
麻哥并不姓麻，也不是太监。麻哥是个高大魁伟，满身横肉，胸膛上长满了黑毛的大麻，脸上总是带着种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微笑。
他站在一群太监里，就好像一只大公鸡站在一群小母鸡一样，显得又威风，又得意。
这些太监们看着他的时候，也好像女人们看着自己的老公一样，显得又害怕，又佩服。
陆小凤却只觉得他们又可笑，又可怜，又可恶可怜的人，是不是总一定有些可恶之处。
屋里像是窑洞一样，烟雾腾腾，臭气熏天。围着桌赌钱的人，十个有个是太监，一面掷骰，一面扒耳朵，捏脚，捏完了再嗅，嗅完了再捏，还不时东抓一把，西摸一把。
庄家当然就是麻哥，得意扬里，每颗麻都在发着红光。杆儿赵没有进来。一到门口，他就开溜厂。
“我再到别的地方去打听打听，过一会儿再转回来，“他溜得真快，陆小凤想拉也没法拉，只有硬着头皮一个人往里闯。
小安居然还替他在前面开路，“伙计们，闪开点，靠靠边儿，我有个好兄弟也想来玩几手！”一看见陆小凤，麻哥的眼睛就瞪了起来，而且充满了敌意，也正像是一只公鸡忽然发现自己窝里又有只公鸡闯了进来了。
他一双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陆小凤好几遍，才冷冷道：“你想玩什么？玩大的还是玩小的？玩真的还是玩假的？”
太监们一起笑了，笑的声音也像一群小母鸡，笑得陆小风全身都起鸡皮。
小安抢着道：“我这兄弟是大角儿，当然玩大的，越大越好。”
“你想玩大的？”麻哥瞪着陆小凤，“你身上的赌本有多少？”
陆小凤道：“不多，也不少。”
麻哥冷笑道：“你究竟有多少？先拿出来看看再说。”陆小凤笑了，气极了的时候，他也会笑了。
“这够不够？”他随手从身上掏出张已皱成一团的银票，抛在桌上。
大家又笑了。这张银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张草纸。有个小太监嘻嘻的用两根手指把银票拾起来，展开一看，眼睛突然发直，“一万两。”
这张草张般的银票，居然是一万两，而且还是东四脾楼“四大恒”开出来的，保证十足兑现。
小安笑了，挺起了胸脯，笑道：“我早就说过，我这兄弟是大角儿。”
看见这张银票，麻哥的威风已少了一半，火气也小了，勉强笑道：“这么大的银票，怎么找得开？”
“不必找，“陆小凤淡淡道：“我只赌一把，一把见输赢。”
“一把赌一万两？”麻哥脸上已开始冒汗，每一颗麻里都在冒汗。
陆小凤，“只赌一把。”
麻哥迟疑着，看着面前的几十两银，讷讷道：“我们这儿不赌这么大的。”
陆小凤道：“我也知道我赌本不够，所以你输了，我只要你两句话。”
“你若输了呢？”
“我输了，这一万两就是你的。”
麻哥眼睛又发亮，立刻问道：“你要我两句什么话？”
陆小凤盯着，一字字道：“你前天晚上带回来的人是不是张英凤？他是怎么死的？”
麻哥脸色突然变了，太监们的脸色也变了，突听一个人在门口冷冷道：“这小于不是来赌钱的，是来捣乱的，你们给我打。”
这人说话尖声细气，正是那长得像老太婆一样的王总管。
“打！打死这小！”麻哥第一个扑上来，太监们也跟着扑过来，连抓带咬，又打又撕。
陆小凤当然不会被他们咬到，可是也不能真的对这些半男不女的可怜虫用杀手。
他只有先制伎一个再说擒贼先擒王，若是制住了麻哥，别的人只怕就会被吓住了。
谁知麻哥手底下居然还有两下，不但练过北派的谭腿和大洪拳，而且练得还很不错，一拳打出，倒也虎虎生风。
只可惜他遇见的人是陆小凤。
陆小凤的左掌轻轻一带，就已将他的腕托住，右手轻轻—拳打在他的胸膛上，他百把多斤重的身就被打得往后直倒。屋里全是人。
他倒下去，还是倒在人身人，等他站起来的时候，脸上已全无血色，嘴角却有鲜血沁出。
陆小凤怔住。刚才‘那—拳，他并没有用太大力气，绝不会把人打成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麻哥喉咙里“格格”的响，8良珠也渐渐凸出。
陆小凤忽然发现这是怎么回事了他左肋之下，竟已赫然被人刺了一刀，刀锋还嵌在他的肋骨里，直没至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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