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来陆小凤都没有赌过钱,他本是个赌徒,七岁的时候已经会玩殷。
到了十七岁时,所有朗的手法,他都已无一不精,铅被,水银银,碗下面装磁石的铣锻,在他眼看来,都只不过是小孩玩的把戏。
普普通通的粒骰,到了他手里,就好像变成了活的,而且很听话,他若要全红,骰绝不会现出一个黑点来。
赌就跟酒一样,对浪们来说,不但是种发泄,也是他们谋生方法的一种。
最近他没有赌,并不是因为他赢得太多,已没有人敢跟他赌,而是因为他自己觉得这种事对他已完全没有刺激。
他当然也用不着靠这种方法来谋生,所以他能去寻找着更大的刺激。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了,他想留在这里,就得要有赚大钱的本事,现在他好像已不能不留在这里了,这里唯一能嫌到大钱的机会,好像就在这三粒殷上。
庄家反抓起殷,在碗边敲得“叮叮”直响,大声:“快下注,下得越大越好。”
陆小凤忽然:“这一注我押五百两,他虽然没有五百两,可是他有把握—定不会输的。
可惜别人对他却没有这么大的信心了,庄家冷冷的瞟了他—眼:“我怎么还没有看见你的五百两!
陆小凤:“因为我还没有拿出来。”
庄家:“我们这里的规矩,要看见银才算数。”陆小凤只有拿出来了,拿出了他那柄用硬壶改成的刀。
庄家:“你用这把刀押五百两?”
陆小凤:“嗯。”
庄家:“我好像看不出这把刀值五百两。”
陆小凤笑:“你看不出,只因为你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刀。”
庄家道“这把刀很特别?”
陆小凤:“特别极了。”
庄家:“有什么特别。”
陆小凤:“这把刀是用夜壶改成的。”他自己忍不住笑了,别的人却没有笑,在这里赌钱的个人身分性别年纪虽然都不同,却有一点相同的地方每个人都显得出奇的冷静,连笑都不笑。
大家都冷冷的看着他,眼色就像是在看着个小丑一样。
羞刀难入鞘,陆小凤再想将这把刀收回去,也很难了。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下台,忽然看见一只手,推着五百两银过来,拿起了他的刀。
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指纤长而有力,虽然有点像男人的手,却还是很美的。
陆小凤吐出口气,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笑:“总算有人识货的。”沙曼冷冷:“我若识货,就不会借这五百两给你了。”她脸上全无表情:我借给你,只不过你好像替我带来点运气,这一注我又抵得特别多,所以不想让你走而已。”
赌徒们本是最现实的,她看来正是个标标准准的赌徒。
庄家低喝一声。”统杀。”
银掷在碗里,两个都是点还有一点仍在不停的滚。
庄家叫“”别人叫“么”陆小凤却知道掷出来的一定是三点。
因为他已将两指手按在桌面下,他对自己这两根手指一向很有信心。
他实在希望庄家输—点,这个人看来输得起。
银停下来,果然是三点。
三点已不算太少,居然有两个人连三点都赶不出,轮到沙曼时,掷出来的又是。
她输不起,她已经连首饰都押了出去。
陆小凤这两根手指,不但能夹住闪电般刺来的一剑,有时也能让一粒滚动的银在他想要的那个点上停下来。
他对自己这种做法并不觉得惭愧。
让能输得起的人,输一点给输不起的人,这并没有什么不对。
现在银已到了他手里,他只想要一对三,一个四。
四点赢三点,赢得恰到好处,也不引人注意。
他当然用不着别人的手在桌下帮忙,虽然他已久疏练了,可是骰一定还是会听他话的。
他有把握,绝对有把握。
“叮啷”一声响,殿落在碗里,头一粒停下来是三,第二粒也是三,第三粒当然是四。
他看着这粒滚动的骰,就好像父母们看着一个听话的孩。
现在他已经可以看见骰面上的四点了,红红的,红得又娇艳,又好看,就像是五百两白花花的银那么好看。
骰已将停下来,银已将到手。
谁知就在这最后的节骨眼上,骰突又一跳,停下来的竟是两点。
陆小凤傻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赌桌上居然还有高手,很可能比他还要高些。
沙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虽然为我带来点运气,你自己的运气却不好。”
在那粒上做手脚的人当然不会是她,她本来已经输了很多,是陆小凤帮她赢回来的。
庄家正在收钱。
这个人不但输了,而输得不少,若是能够控制骰点数,就不会输了。
别的人看来也不像,陆小凤实在看不出谁是这位高手。
他就好像哑巴吃了黄连,有苦很也说不出,又像是瞎在吃馄饨,肚里有数。
只要再来一次,他就一定可以看出来的,只要注意一点,就绝不会输。
他还是很有把握。
只可惜他已没有本钱了,那个又客气,又多礼的小老头,忽然已踪影不见,就好像生怕陆小凤要找他借钱一样。
一个年纪还很轻,却留着两撇小胡的人忽然笑:“我都是小胡,我们交个朋友。”
他居然“仗义勇为\真的捡出五百两银票。陆小凤大喜,正想接过来,谁知道这小胡的手又收回:“刀呢?”
“什么刀?”
“你刚才那样的刀。”
没有刀,没有银,所以陆小凤只有苦笑。”像那样的,找遍天下恐怕也只有一把。”小胡叹了口气,又将银票压了起来,庄家骰已掷。七,竟是个么二三统赔。陆小凤只觉得嘴里发苦,正想先去找点酒喝再说,一回,就发现那小老头正站在摆着酒菜的桌旁,看着他微桌上有各式各样的酒,陆小凤自己选了樽竹青,自斟饮,故意不去看他。小老头却问:“手气如何?”
陆小凤淡谈:“还不算太坏,只不过该赢的没有赢,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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