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结婚了是不是?”
他看着她,深深地,一言不发。
她朝他调皮一笑,忽然倾身,给了他大大的一个拥抱,“我爱你,老公!”
然后在活动病床上躺好,对他摆手,“要在外面等我出来喔,很快的。”
门缓缓阖上。
汪云桓瞪着那扇门,很久之后,转身离开。
云睿说,她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那就好。汪云桓坐在属于两人的家,从接到那通电话一直到暮色昏沉,一动也不动。
她已经没事了。
但是,他呢?
他望着手里那枚属于她的钻石婚戒,这是决定让她动手术后,趁她熟睡时,他拔下来的。
它在她手上停留不到一天的时间,恰如他们之间那比流星划过天空还要短暂的缘分,或者,就是这一生没有缘分吧?
他向来不信缘分,但是此刻,相信对他而言会比较好一些。就算没有缘分,至少有一个人记得,记得他们曾经深深爱过,就足够了。
何况,他想,也许有一天,她会再回到他身边。
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的小吃很特别……”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打破沉寂。那声音淡淡雅雅,是她自己唱的。
他从她忘记带走的提袋里翻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他的号码。
“喂?”
“二哥,你把手机遗留在医院了。”
是云睿。他挂了电话,犹豫自己要不要去一趟医院,也许,会看到她。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能不能承受住她的眼神,那完全形同陌路人的眼神。
最终,敌不过那想要看她的念头,他去了。
取回自己的手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来到她的病房门外。她母亲正在探望她,看到他出现,显然吃了一惊。
“云桓?”
他点头,目光却看着她。
许蔚蓝在喝粥,笑得很快乐。迎上他的眼神,怔了下,又看着自己的母亲。
“嗯,这位,他是本来住我们隔壁的汪伯伯家的二儿。”李筠凤明白一切,只能这么介绍,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他朝她点头,“听说妳病了,好些了吗?”声音艰涩。
她微笑,“好多了,谢谢汪二哥。”
汪二哥?他胸膛处微微收紧,“那就好,这是妳的手机,我帮妳送来。”
递过手机后,他几乎是脚步踉跄地走出医院。
从此后,他是汪二哥,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又要去哪里,随着人潮,被动地走着,在一波又一波的人潮里,变成自己生命里的路人。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的小吃很特别……”
旁边的唱片行里传来这样的歌声,成功留下他的脚步。
他走了进去,呆呆站着,听着女歌手宛转地唱着——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
那是她的手机铃声,她为他设定的来电铃声。
他从来不知道竟是这样一首歌!还傻傻以为她的情伤停留在小四那里!
那是她什么时候录的?是五年前看到眼神淡漠的他的那个时候?还是……
他脑纷纷乱乱,一时间竟然理不清楚。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他走出唱片行,回到家,对着那满屋扑面而来的孤单,无声恸哭。
天空一片蔚蓝,阳光暴照,万里无云。
耳朵里塞着耳机,许蔚蓝头戴草帽,听着音乐,嘴里还跟着哼唱,一路朝湖边走去。
趁着周末的时候,她偶尔会回平安镇来休假,闲来无事,她喜欢到湖边坐坐,那里有棵大树,能遮去大片阳光,很适合这种阳光炽热的夏日午后。
今天很幸运,树下没有人。
之前的几次,她来到的时候,树下已经有人坐在这里钓鱼,她不喜欢和陌生人单独相处,所以只能避开,今天让她抢了先,可以独霸这片风景和空气都很好的地方。
她靠着大树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书来看,没多久,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她连忙掏出来。
“妈?”
“女儿啊,告诉妳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母亲的声音夸张地从彼端传来。
“妳怀孕了?”她随口胡扯。
“乱七八糟,妳老娘我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可能怀孕!”差点气死她。
这个时候,母亲才肯承认她的真实年龄。许蔚蓝哈哈笑,“那能有什么好消息?乐透?”
“当然不是,妳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天上只会掉鸟粪而不会掉礼物这个道理吗?”
“那到底是什么?”她哗啦翻动一页书。母亲就算嫁了气质斯的慕叔叔,还是没有被同化半点。唉,可惜!
“我要和妳慕叔叔去希腊度蜜月。”李筠凤开心得差点在电话那端手舞足蹈起来。
许蔚蓝叹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妈,妳结婚一年,都度了五次蜜月了,每次都打电话来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妳会不会过分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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