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清雅俊眉疑惑地微蹙起。
「家事?」玄清凤顿时乐了,笑得眉眼弯弯。「快说快说,朕最喜欢为臣解决家疑难杂事了。」
她努力对无瑕频频暗示,可惜相大人一向自诩洁身自好、君磊落,绝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因此也正色道:「阿童姑娘请直说无妨,若管象所言乃寻常琐事,尽可不必相理。再多大的家事,也绝大不了国事去。」
「就是就是,阿童别再卖关了。」玄清凤催促,满眼热切得亮晶晶。
「贵府管家前来急请大人回府,说是……呃……」她清了清喉咙,讪讪然道:「有名女万里寻夫至相府门前,大腹便便,当街控诉大人……始乱终弃。」
大事件!大事件呀!万年王朝最清雅质翻顾好青年,居然是遗弃孕妻的负心汉了!
「哎呀呀呀!」玄清凤乐不可支,拍案哈哈大笑出声。「爱卿啊爱卿,朕万万没想到爱卿一世清名,居然也会干下此等人神共愤、世所不容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雅宰相一记冰若寒霜的眼刀给砍断了。「皇上,臣虽不才,自认半生以来严从圣人之道,从未有过任何行差踏错的逾越之举。」无瑕微笑仍在,周身气势却令人不寒而栗。「今日之事,请容微臣先行回府探究处置个分明,再向皇上详禀,如何?」
就是最后两字的加重语气,教玄清凤再幸灾乐祸也不好意思再吐宰相的槽,反而立刻摆出一副「哎呀!难道朕还信不过爱卿你吗?!」的诚恳神情。
匆忙之间,再无二话,无瑕告退而去,留下笑到嘴角疑似快抽筋的皇帝玄清凤和一脸好抱歉的宫女阮阿童。
「相大人一定是被冤枉的。」迟疑再三,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他不是那种人。」玄清凤这下笑不出来了,顿时醋意大生。「阿童怎知爱卿是哪种人?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是个男人还想页节到哪里去?就连民间普通大户人家弟,十岁起便有通房丫头教导敦伦之道,不说正妻侧室小妾,光是收房的房里人,随随便便也得有个三五个,更何况家乃我朝世家大族,家风再严谨,为了开枝散,也容不得他保持「清白」之身。」
他这话虽是道出了普天之下不容推翻的世俗观念,倒也有三分为自己身为帝王之尊,为何得在后宫之维持雨露均沾的开脱、解释之意。
阮阿童又岂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所以连相大人这般清隽男也是吗?」她心下一紧,神情有些黯然,无比感伤地喃喃:「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什么情有独钟,什么非卿不娶,怕都只是她们女人幽婉心思下的一相情愿罢了。
对男人而言,于女有情,就已是天恩厚赐了吧?
见她神色不对,玄清凤心一揪,恨不得把刚刚多嘴说出的话统统收回才好。
「呃,其实男人心真正爱重一个女的话,其他香花莺燕也不过就是浮云,过过场、做做样而已。」他重重咳了一声,绝美俊容升起一抹尴尬红晕,「总之逢场作戏,无伤大雅,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她黯然无言。
「就、就拿朕来说,」他越说越是心慌,「虽广设后宫乃祖制所订,但朕心也自有盘算,现在,朕是决计不会让任何一个妃嫔有资格拥有朕的骨血的,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阮阿童心下一震,霎时浑忘了呼吸。原来这就是他多年来临幸妃嫔,却一直无所出的真正原因一
难道……他一直在等她?
为了她,他还做出了这么重大的妥协?
「所以不准再胡思乱想!」玄清凤将她抓进怀里,搂得好紧好紧,字字彷若立誓:「朕说过,这一生,心只有你一个。」阮阿童心头所有怅然幽伤瞬间冰销瓦解,再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止也止不住的澎湃暖意,眼眶灼热欲泪,喉头澈动地嗓住,小手轻颤着、迟疑了许久,最后终于勇敢环上了他的腰。
「皇上,我……还是很喜欢您。」她声音低微得几不可闻。
「阿童,朕不会负你的。」玄清凤心神澈荡,顿时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再也不错过,再也不放手……
可怜不惯害相思,则被你个肯字儿,拖逗我许多时,终乱了爱恨不知……
因先太后的冥诞即将到来,这天一大早,阮阿童?领着几个宫女到御花园釆新鲜花瓣,再在小厨房里亲手揉制、烘烤出以蜜揉花馅的「百花酥」。
这百花酥是先太后最爱的点心,每到她的冥诞祭祀大典时,皇上都会亲自执拈三炷馨香,并献上一盘百花酥敬奠先太后。
「阿圆,那几朵花儿开得太盛了,香气已淡,是不能用的。」边摘釆,她不忘细细教导、叮咛宫女们个的巧法。
「像这种含苞的摘三分之一,半开的摘三分之一,剩下的便是开得极艳的,如此做出来的馅清带香、浓带甜,口感繁复多变,方能和外头层层酥的饼皮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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