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鼓似的。
「阿婉!」她苍白的脸色微沉,「你究竟是站哪边的?」
「阿婉心疼姊姊,皇上更心疼姊姊,所以这事儿阿婉自然得听皇上的。」阿婉难得调皮地道:「阿童姊姊,你平日不是教导我们,得以主的命令是从吗?」
「你、咳咳咳……」阮阿童脸一阵红一阵白,情急之下被口水呛住了,咳得撕心裂肺。
阿婉顿时慌了,急忙帮她拍背。「阿童姊姊……来人啊,快叫太医!」「别……」她边咳边喘的呛出了泪花,极力摇头阻止。
高姚优雅的明黄身影才走至寝殿门口,闻声急急冲了进来。
「阿童,你怎么了?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太医呢?都滚哪儿去了?」玄清凤心疼焦急地将她拥入怀里,一迭连声嚷道。
「奴婢……咳咳,没事……」她拼命想自他臂弯里挣脱出来。
「别动!」他厉声一喊。
她顿时吓住,僵在他怀一动也不敢动。
见她汗湿发乱,憔悴清减的容颜因呛咳染上了抹淡淡的腥红之色,他心下一痛,放缓了嗓音轻道:「别怕,朕不是吼你,只是你伤还没好,怕你伤口又迸裂了。你疼,朕比你更疼。」
阮阿童闻言眼眶灼热湿润,心口沸腾翻搅着万般滋味,有欢喜,有不安,有苦涩,有心酸,有悲哀……
他的柔情,是世上最最温柔却锋利无双的剑,在寸寸没入心脏之除,还能令人深深着迷地笑着死去。
十二年来,她比谁都要明白。
可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如斯「恩宠」的。
她默默低下头,不言不语,不再徒劳无功的挣扎,只是做消极的抗拒。
玄清凤没有忽略怀里人儿的僵硬和戒备,波光潋潇的阵掠过一抹痛楚,却仍然固执勒道地将她紧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放。
太医心惊胆战地上前诊治,在皇帝含笑却偶测商深的危险目光下,不敢唐突地直接伸指搭脉,而是用上对待后宫妃嫔的规格,掏出纱帕放在她清瘦细小的腕上,这才敢把脉起来。
「如何?」玄清凤按捺不住心焦地问。
「回皇上,阿童姑娘的脉象已经稳妥了许多,只是……」太医有点冒冷汗,硬着头皮续道:「许是近日有些忧思过甚,心脉受损了些,微臣开些滋补理经顺气的方,调理个几日,便无有大碍了。」
「好好,那你快去开方,命人速速煎药来!」玄清凤微松了一口气,可想起「忧思过甚,心脉受损」八字,又高高悬起了心.「心脉受损能根治吗?是不是治好了后就不会再犯了?还有,若需要什么灵芝人蔘的大补之品,尽管到内库拿去,别给朕省那些个劳什——」
「是,微臣遵旨。」
太医抹着一头汗下去了,阿婉也识相地领着其他宫女太监悄悄退到殿外。
阮阿童面无表情,半晌后才低声道:「皇上,可以放开奴婢了吗?」
「阿童,你……生气了?」他心一跳。
生气?她只是深深感到无力。
经过这么大阵仗,往后她在这宫里究竟该如何自处,如何生存,想必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他做的这些事,对她的好,就像是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身上塞了一大把珍贵珠宝,只会让旁人眼红得厉害,恨不得伺机扑上来咬死她抢了个干净。
「奴婢不敢。」她平静地开口,「皇上关爱奴婢,奴婢感激不尽,怎敢有气有怨?」
「不,你明明就在怨朕。」玄清凤懊恼无奈地看着她,满心怜惜,偏偏又不知该怎生待她才好。「阿童,朕真不懂你,难道朕对你的心意,你半点都不放在眼里吗?」
「皇上,以前我们谈过这些了。」她轻声道,眼底波纹不兴。
「朕说过,只要你愿意,朕随时可以封你为妃。」他深邃眸光坚定而真挚。
「谢皇上。奴婢也说过,奴婢不愿意。」
「你……」他有一丝着恼,素来漫然懒散的嗓音再止不住地气急败坏,「阿童,你这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硬的脾气,究竟几时才能改?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一国之君,你就不能稍稍示弱,给朕一点面一」
可是为全了他的面,得豁出、耗尽她所有的情感,她再忠心,也不愿。
然而阮阿童心知肚明,他终究是尊贵无双的帝王,再怎么抵抗,此时此刻也不能当真与他硬碰硬。
所以她在他语气终于冒出一丝烟硝味的刹那,选择住了嘴,微微挪动了下身于,毫无意外地疼得脸色慘白、冷汗直流。
「嘶-」
「怎么了怎么了?伤口又疼了不是?要不要再喝帖安神汤?还是再换个药?」果不其然,玄清凤所有的怒气瞬间惊得飞散无踪,慌得急急检查起她的伤势来。
她摇摇头,咬着下唇。
这倔强勇敢忍痛的模样,却令他更加心疼,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床上,亲自去取了清凉镇痛的药育来,顾不得她的羞愤馗尬,不由分说地硬是褪下了她的裙裤上药。
肌肤相触,指尖怜爱流连,这一瞬非因春心痴缠,而是温情脉脉,这才更加教人惶惑忐忑,深恐已默默沉沦而犹不自知。
情之一字,无象无形,又最是刻骨铭心、断人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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