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凉的空气吹进本就不太保暖的小屋,硬是生生的把音尘给冻醒了。音尘下意识的去抓被子,然后抱着被子紧紧地团成一团。
“起来了混蛋。”耳边忽的一震,音尘一下子跳了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是。”依凝毫无形象地笑出了声,“你的口水,流的比后山的瀑布都壮观,哈哈哈。还有还有你那副睡相是怎么回事啊,好像小动物啊,哈哈哈。”
依凝在一旁笑得开心,音尘也没反驳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整理自己糟糕的形象。
“看来是没受过什么苦的少爷啊,也罢,起来洗洗然后去吃饭吧,音尘 。”
“哦。”
音尘是到这以来第一次走出房门,不过这景色还真是壮观。屋子的后头有一座山因为是秋天,像火焰一般的枫叶占据了整个山坡,美丽的很。天还早,月亮还没有完全隐去身形,若隐若现的挂在天边,略显惨淡。
“怎么样,是个还不错的地方吧。”
“恩,很美,不过这是哪呢,只有鲜少的几户人家,肯定不是镇里。”
“自然不是镇里,这里住的都是被镇子驱逐出来的,被抛弃的人。呵,不过也算罪有应得。”
“能详细的和我说说么?”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吧,你先洗漱,然后吃饭。”
依凝转身走回屋里,只是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一点不似昨日的那个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女孩子。
音尘洗漱完毕,回到屋中。见依凝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动作。
“你还好么?”
“啊,什么啊,我好得很。”但是音尘分明听见依凝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易被察觉的鼻音。
“吃完饭我想回镇里一趟,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了依凝。”
“我也和你一起回去,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去哪都一样。”
“啊,那也好。”
早饭的时间就在不尴不尬的沉默中度过了。
中午,好端端的天气竟突然下起了雨来,不大不小,却也令人心烦。淅淅沥沥的秋雨,把整个城镇的空气都弄得冰凉,显得本就没有多少人家的城镇更加凄凉,也更加冷漠。
音尘和依凝回到镇子上,音尘想着应该躲避了青衣男人们的追杀,是时候回去看看父母,好好的给他们下葬,然后好去按照父亲的遗言,去找竹轩阁的某人。
音尘先来到家门口,却不见父亲的尸首。可能是青衣人带走了,又或者是这里的人嫌尸体晦气,给丢到了后山,因为母亲还躺在自家院子里。
音尘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惊讶。父亲虽受人爱戴,但并不是镇里的人。镇子里的人生性胆小,对于父亲这种整天出去打打杀杀的每次回来总会带一身伤痕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觉得晦气得很。这也是造成音尘几乎没什么朋友的原因。
庭院里的本该凝固的血液被雨水冲刷着汩汩流动,音尘看着不觉恶心了一阵,但是母亲还躺在那里,他走过去,抱起母亲。
已经过了尸僵的时间,母亲的身体柔软的很,柔软到可怕。身上还带着一些血液,音尘温柔的为母亲擦去血液,为她整理头发,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也没有泪水。
依凝默默的在一边担心的看着音尘,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母亲,你还是那么美丽,对不起,我没能找到父亲。你们可能会暂时分开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家的事,我一定会去调查清楚,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
“依凝,我们走吧,去后山。”音尘抱着母亲,安安静静的走着。
音尘把母亲安葬在了后山。然后起身就走。
“谢谢你那天能救了我,但是接下来我要按我父亲所说去找竹轩阁,所以就就此别过吧,我会记着你的依凝。”
“可以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吗?首先我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之所以救你,也只是觉得你长得有些像我大哥罢了。另外,要你去找竹轩阁,你父亲是什么来头啊。”
“我父亲叫箫涯,据我所知只是个捕快。”
“箫涯,箫涯,总觉得有些耳熟,在哪听过呢这个名字。”
依凝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名字莫名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音尘,你看这天气这么不好,不如我们先回到我那歇息一宿,你在和我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什么,你看如何。”
“也好,啊,我得先回我家一趟。我母亲生前最爱的琴我要带着,就算是回忆吧。”
“恩,好。”
两人一同取了琴,回到了依凝家。
天色已晚,下过一场秋雨的晚上更是冷得要命。
明天就要出发了,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其实音尘心里是害怕的。他不知道带着依凝是对是错,他不知道有关依凝的任何事情,同时也不知道这一路上会遇到些什么事情,这样会不会害了依凝。他静静地坐在微弱的烛光旁,墙上映出了他脸的优美轮廓。
“在想什么?”是依凝,依旧美丽又充满活力的声音突然想起,倒是下了音尘一跳。
“没什么,只是明天就要出发了,有点不安。”
“没关系了,我们有两个人呢。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现在我们有两个人,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说你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你的父母族人呢?”
“呵,”依凝突然冷笑了一声,“他们啊,早就不在了。”
音尘突然觉得依凝也可怜得很,一个女孩子,真是很不容易。也许他们在某些地方很相像也说不定。
“怎么了,那种眼神,觉得我是你的同类么?”依凝看着音尘不知不觉中从眼神流露出的感情,笑着问道。随即又苦笑了一声。
“你最好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我被镇子驱逐,就是因为我就是那个杀害父母族人的凶手。,你现在又是什么感觉呢?觉得我万恶不赦吧,我只是觉得,既然明天要和你同行,就有必要告诉你我的事情,也算掏心掏肺,坦诚相见。至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自己决定。”依凝的声音变得沉着,是那种历经沧桑的感觉。音尘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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