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蒲扇搧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他停下搧火的动作,看着浴桶里桃重沉静的面容,把一小块寒铁放在了浴桶里,以免烫到了她,然后起身拿出银针插于她周身大穴,又重新放了药草继续搧火。
「莲……容莲……」
昏迷的桃重却在这时开了口,骇住了正在翻木柴的宫容莲,他抬目,看着她紧闭的双眸,眼有一抹疑虑之色。
她醒了?如果醒了,又为什么不睁开双眼?
「对不起。」
那一句道歉随着她的叹息清浅的几近无声,可宫容莲还是听到了,他没有动,彷佛在瞬间被冰雪覆了一身,全身都僵硬的无法动弹。
「重……」蓦然呵出的轻唤,带着让人意外的温柔,宫容莲垂下头,继续搧火。
玲珑色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要说爱,该有多难?要说不爱,又该有多难?
可他没有那样宽大的包容之心,原谅她加属在自己身上的罪孽。
重天……
一重人性变;二重保容颜;三重血蔻丹;四重眉绛红;五重筋脉乱;重身伤寒;七重功无敌;八重命噬反;重……得天下!
桃重已经把「重天」练到了第八重,这最关键的一重,若在功期杀人,将引反噬,筋脉错乱,错骨伤身。
练到第重,她功力无敌,却只能活到五十岁。
这怎么能够……原谅?
刚刚还温柔多情的眼睛,瞬间便被怨恨所替代,宫容莲看着在浴桶闭目而眠的桃重,握紧了双拳。
如果无法逼她放弃这江湖,那么,他就放弃她。
必须放弃,那样,他们才不会痛苦。
该结束了,重……
他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桃重的面颊,眼是挣扎的苦楚。
妳无法为我放弃这江湖,我亦无法原谅不爱惜自己的妳,那么,就分开吧!哪怕,必须要用最残忍的方法!
到了晚上,桃重才转醒。
窄小的客栈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原本心里还有些失落,可当她看到摆在房间正的浴桶,和桌上还未撤去的药草,那失落感就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妳醒了。」下楼准备晚膳的宫容莲打开门,就看到了正坐在床上傻笑的桃重,眼忽然划过千万种情绪。
「嗯,小秃驴走了吗?」桃重看到他,神情难掩欢喜的问。
「走了。」
「那傅京州呢?」
「他回傅府了!因为我要帮妳用药浴疏通经脉,不宜移动妳的身,他本来也想在这间客栈住下,岂料青鸾门前来找他商量讨伐『相思门』的事,于是便先行回府,只留下了几名暗卫。」
「这个傅京州,他好胡涂!」听到这里,桃重不禁开口道:「你今天才被人埋伏,他不想应对之法,反而把你单独扔在这客栈之!」
「妳的气愤毫无根据。」与她的愤慨相反,宫容莲的反应却是淡淡的,「他并没有保护我的义务,把贴身侍卫留给我,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与傅京州多年好友,如果这次不是不知和尚硬要他来京都,「顺便」找傅京州培养感情,他是绝对不会让傅京州承担他的麻烦半分的。
「可……」
「没有可是。」
知道拗不过宫容莲的坚持,桃重只好又换了一个话题,「看来想要杀你的人,不只雇用了相思门的杀手,还有其它门派的!今日那个名叫『望月』的女人,恐怕也是前来取你性命的杀手之一。」
「望月在客栈引起骚乱的时候就已经跑了,琴声就是暗杀的信号。」
「是吗?」桃重沉吟,「这个买凶杀你的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当初冷夕接到名单,上面只写了『玲珑』二字,本以为是人名,可秋星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到关于这个『玲珑』的确切消息。」
「我并不在意谁想杀我。」宫容莲看了她半晌,才说。
「可是我在意。」桃重跳下床,拉住宫容莲的手臂,「傅府并不安全,容莲,和我一起回相思门吧。」
回相思门……宫容莲低垂着眼睫,唇角勾出几不可查的笑容,回到那里,他还有机会逃离她吗?
「妳让我和你一起回相思门?」想到这里,又想起自己之前作的决定,宫容莲抬起脸来,他看着桃重,语气带着三分轻佻七分恶毒,「妳可知道世人都说相思门是什么?」他冷冷开口,讥笑,「他们都说相思门是阎罗殿!」
「容莲……」桃重吃惊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妳竟然让我和妳一起去妳的『阎罗殿』?桃重,妳可以继续作妳的阎罗王,编织着称霸江湖的,但不要再扯上我了。」
「你……」桃重看着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从宫容莲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她所熟悉的宫容莲,是有一点骄傲自负和故作冷漠的,却从来不曾想到,他会用这么恶毒尖锐的语气和她说话。
爱,竟让她变得如此渺小,再多的委曲求全,也换不来他一个真心笑颜,突然觉得……有点怨恨了。
她握紧双手,蓦地开口道:「就算那里真的是『阎罗殿』、『鬼门关』,你也要去!因为只有去相思门,我才能将你保护的更好……就算你不需要我的保护……」声音渐渐由慷慨激昂变为暧昧的平静,最后声音小的几乎快要让人听不清。
她勾了勾唇角,却连微笑都开始变得困难,「就算你不需要我的保护,我也会死皮赖脸的待在你身边,因为我不能让你死,因为我……因为我爱你……」
宫容莲沉默,烛光摇曳下他的脸上没有表情。
「妳口口声声说爱我……」他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轻声说:「妳口口声声说爱我,可妳的爱又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纵然我接受妳的情,对妳千般疼惜万般宠爱……也仍抵不过妳迫切想要得到的江湖霸权!重……」他看着她,眼神犀利仿若刀剑,「妳的爱……何其廉价?」
「什么?廉……价?」桃重喃喃重复,神色很是不敢置信,「你竟然说我对你的爱……廉价?」
十几年的相处、十几年的感情,自己如此深爱于他,连骄傲和自尊都可以毫无犹豫的抛下,可是她都听到了什么?这个自己最深爱的人,竟然说……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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