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变得压抑的气氛里,蓦然横入桃重清冷低柔的嗓音,傅京州看了她一眼,才缓声开口:「就算不是真的想又能如何?我是一个比较怕麻烦的人,也懒于去伸张正义,相思门到底是邪教还是正派,和我毫无关系。」
一句话,让余下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宫容莲和不知和尚一直都知道傅京州是属于那种比较温和的类型,却没有料到他竟有一日会用这样苍冷无情的语调,来评价一个门派的生死存亡。
桃重原本对傅京州这类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十分轻视,此时也不禁因为他的话多看了他一眼。
能将一个门派的存亡说的这样轻松,莫不是他太无情、太淡薄,就是有比之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更加强大的……野心!
「瞧我都说了些什么。」感觉到气氛的尴尬,傅京州微微一笑,拉了不知和尚出门,「天晚了,你们早些休息。」
「傅公慢走。」桃重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与京州一番对话,妳有什么感想吗?」等傅京州和不知和尚离开很久,一直站在她身侧的宫容莲才开口。
他走到门前关上门,落了门闩,这才走到一旁的椅上面坐下。
「你希望我有什么想法?」听到他的声音,桃重微微一笑,看向宫容莲。
「比如……杀了京州。」宫容莲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书翻开来看,摇晃的烛火下那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散发着如同暖玉一般的润光。
尽管他的脸上仍然戴着丑陋的面具,却丝毫无法掩饰他骨里漫溢而出的风华之万分。
桃重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我不会动你的朋友!容莲你明明知道,又何必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他和她总是这样……一人死缠烂打,一人冷漠对待。
似乎从很早很早以前,当她开始习得名为「重天」的武功之后,就间接扼杀了曾经那名温柔的少年。
「我的语气?」宫容莲放下书本,侧目去看桃重,「我以为,妳早已对我的说话语气感到习惯了。」映在瞳孔之的少女,有着一双长长的眉,长眉之下眼睫密密、瞳光滟潋,似乎永远带着笑,可谁又知道,她的笑容到底是温和的柔笑,还是渴望血腥的厉笑?
他看着桃重,又似乎透过她看着别人,似乎是在回忆……回忆那些埋的很深、很深的情,是不是到了现在还在深埋着?所以不会让自己在这样一张熟悉到几乎可以震撼自己心灵的容颜之下,轻易曝露自己的心情。
「话说回来,容莲……」桃重慢吞吞的声音,在静默的空气里兀然响起,宫容莲骇了一跳的颤抖了一下手,看对面的少女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瞧,神情很是怪异,「你真的是为了躲避追杀……才来到这里的吗?」
「当然。」宫容莲答,「而且要杀我的人……不正是妳吗?」
「那么明显的谎言,你竟然也会相信?如果真是我要杀你,此时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啊。」桃重早已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所以也更清楚应该在什么情况下转移话题。
经过方才的那一番对话,宫容莲的心已经起了涟漪,她虽然热衷于激怒宫容莲,却不想他在他们两人还未完全冰释前嫌的情况下,让他们的相处变得更加尴尬。
「况且,若不是我主动招揽了那些杀你的工作,恐怕此时,你要面对的就不是我,而是其它绝对不会留情的杀手了吧?」
对话正在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着,宫容莲瞇起眼,从面具后面细细端详着桃重的表情。
他并非迟钝,也不驽钝,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桃重在转移话题。
谁能知道,此时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传言说要取他性命的相思门的门主桃重?谁能知道,那位引起江湖恐慌的相思门门主,竟然是一名女?谁能知道,他千躲万躲,躲的不是要取他性命的杀手,而是眼前这个……注定会成为他一生劫数的人……
「容莲,从今天开始,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桃重笑瞇瞇地道,抓住宫容莲的衣袖,「我来保护你。」
宫容莲沉默,只是挥开了她的手,从袖里抽出一方白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自己被桃重碰到的右手。
「我又不是瘟疫。」桃重好笑的看他十几年如一日的招牌行事风格,「不过,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现在才摆出想要划清界限的模样,未免有点太迟了吧?」
「妳的手上,有血。」宫容莲也不生气,擦完了手又重新走回桌前拿起刚才翻了一半的书,「另外,什么叫『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没有其它手段,妳就只能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来威吓我了吗?」
「威吓?你说的好严重。」桃重假装惊讶的以手掩口惊叹道:「我就偏要说,你还看过我的**呢!」
「那是小时候吧?」宫容莲嗤笑,「如果当时不是师母硬要强迫我给妳洗澡,妳以为我愿意看妳发育不良的身 体吗?」
五、岁的小儿,能看得出发育良好才叫奇怪吧……
桃重低笑,知道此刻宫容莲的心已经被她彻底搅乱了,她走上前,以手搭上宫容莲的肩膀,杏目微瞇,笑的那么满足而狡猾。
「可是,就是因为你那一次的失误,所以注定这一辈都逃不掉了呢。」她抬眸,眼满是戏谑,「容莲,我喜欢你。」
宫容莲闻言,蓦然后退了一大步,对着桃重认真的脸突然说不出话来,甚至迟钝到连被她碰到了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虽然早已和她相处习惯、虽然早已习惯她偶尔冒出来的惊人之语,可是……自他知道修炼「重天」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以后,已经不敢再对桃重的感情抱有丝毫希望了。
那些患得患失的心情、那些死在她手里的人、那每一个晚上徘徊在自己耳边的声音……
因为在意她、因为把她放在心里,所以无法忽视她的作孽、无法漠视别人对她的看法、无法……因为他无法做到,因为他有心、有情、有感觉,就只能怨恨,怨恨眼前这个造就所有罪孽的人。
「所以容莲,从今天开始,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桃重低声道:「虽然我们在一起,但你是自由的。」
她勾唇,盈然浅笑,「我只负责保护你,彻底铲除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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