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荡

头哥看到，为方便隐藏身体，俩人全穿得一身黑，猴甚至翻出了我那件带帽地黑色T恤，套在缠满白纱布的猴头上。俩人弓着身后退几步。长出一口气，依次躺在倪庄村头的草垛上，明月当空，头上是映在夜空里的树冠的黑影，在秋风轻轻摆动，缝隙有时会透过几点星光，倏尔就被摆动地树湮没了。头顶上无数的蚊发出不停的轰鸣。周围嘎嘈的蛙声此起彼伏。

    “操，鸭没看见，血都快被吸干了。”老头哥说着拿出两根官厅。

    烟点上了，烟头一明一灭的瞬间。草垛后面一胖一瘦两个黑影模糊的浮现。不难想起儿时的动画片《没头脑和不高兴》。当火光最亮的时候，借着微弱的火光。清楚地看见老头哥头上被咬的一个个蚊包地轮廓，扎眼望去，那胖此时更像是个如来。

    俩人用官厅浓厚地烟雾，与蚊做着殊死的斗争。不知不觉半盒烟没了，只觉地喉咙里直发干。

    此时村里还留有那么几声零星的声音，小孩儿哭声，说话声，夫妻吵骂声……这些声音不时传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越来越小。慢慢地，村安静下来。只剩下风擦过树所带来的自然的音籁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蛙声。这种寂静从某一刻起就一直持续着，猴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也听得见老头哥的心跳声，夜里，他们的双眼闪闪发亮。

    “咱这是鬼进村吧。”说完老头哥笑了起来。

    “操！你严肃点。有点职业道德！”

    老头哥捂住嘴，拧着个蛇皮袋跟在猴身后，两人蹑手蹑脚地摸到鸭棚边，此时鸭也全进入了熟睡状态，借着月光看着满棚地鸭，猴满眼放光，情不自禁地咽下了口水，仿佛香喷喷地烤鸭就在眼前了。他敏捷地翻过篱笆，轻声对外面的老头哥说道：

    “我一只只拧好鸭脖，然后给你丢出去，你在外面候着，把鸭装进袋里面，明白了吧？”

    老头哥托着胖脸点了点头。

    猴瞅准身边一只肥鸭猛地一伸手，迅速用胳膊压住鸭身，双手给鸭脖打了个结，整个过程只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不到5秒钟，一只鸭从篱笆内丢了出来，老头哥赶紧扑上去把鸭装进袋里。只过了一分钟，又一只从里面丢出来了。猴来劲了，瞅准第三只鸭正准备下手，忽听身后一声“嘎嗄”地鸭叫声，脑袋轰地一热，来不及思考，条件反射转身翻出篱笆外，见老头哥手从篱笆口伸进去，双手捧住篱笆边的一只鸭的大腿，鸭正挣扎着叫唤，鸭棚顿时一起骚动，瞬间满棚的鸭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蹦，扯着噪叫唤开来。猴吓出一身冷汗，顺手抓起蛇皮袋扯着老头哥的手没命地往村外跑。刚跑出十几米远，老头哥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嘴泥，还没来得及擦一把脸上的泥水就被猴拽着后背的衣领跑开了，他一边跑一边抹了抹满是泥土的胖脸喘着粗气轻声道：

    “猴哥，着点，我这身不经摔。”

    “你大爷，再命都没啦，快！”

    这时后面鸭主人的破噪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抓小偷啦，有人偷鸭啦！！！”

    两人更慌了手脚，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往村外跑。

    跑到村口，后面传来追赶村民嘈杂的漫骂声与杂乱的脚步声。

    俩人不敢松懈，上了大马路就往耀里飞奔，跑了好远，后面的脚步声才慢慢地消失在远处……

    巢穴里，我们几个坐如针毡，心急火燎，不停地向窗外张望，终于见一胖一瘦俩人影踉踉跄跄地跑来，瘦的手里还拖着个袋，赶紧打开房门，只见俩泥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完全看不清模样，一进屋便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稍平息了一会，老头哥叹道：

    “哎哟，累死我了，跌了好几次，差点没把牙给崩掉。”

    “操你大爷，你个傻比咋整的，不是叫你好好在外候着呢吗？咋跑去抓鸭去了？”

    “我这不是兴奋吗？刚好一只鸭躺在篱笆边上，一伸手就能抓住，一时手痒…….”

    “痒你大爷，有你这样抓鸭的吗？害爷差点连命都给搭上了！瞧瞧，把爷给这顿摔得！”

    猴放开手的蛇皮袋，扯掉我的T恤，露出满是泥水的纱布，随后双手翱张躺在地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地深呼吸，那结了痂的伤口再次撕裂，静静地往外渗着鲜血，染得纱布红一片，黄一片，黑一片。

    老头哥这会也虚脱了，叉开手脚倒在地上，只感觉那心跳远比当年军训踢正步时候还要响亮。

    整个战役，猴偷了两只，老头哥零蛋！

    本该加冕的两人却被我们抛在一边，而那两只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