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然从瀑布一纵而下,再从溪水探出头来。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喜悦。
然而入眼处,天际仍然尘烟弥布,四野一片荒凉。到处是焦黄漆黑的枯草残枝。裸露的石块上布满烟熏火燎的痕迹。一些焦黑的土地上还散发着丝丝热气。潭州城的大火,显然已经波及了附近的山林。崇山峻岭间,都充斥着一场被无情大火所洗劫过的可怕景象。
韩然手握金刀,默然地在水站立了一会。压抑的表情却忽然的为之一松,笑了。因为他看见水边的焦土,竟然已经开始冒出浅浅的新绿。星星点点的,和周遭的恶劣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管世界再如何残酷,只要生命还在延续,就始终是有希望的。淌着不深的溪水,韩然缓慢地向岸上行进着。逃过一场劫难的他,实在需要好好的休整一下。
离瀑布不远处,有几块巨大的平岩。当韩然整个人趴上其一块巨岩时,只觉得全身都已经完全乏力了。
“睡一下吧,回到现实,或者能更好的休整一下。”韩然脑海闪现出这个念头。现在的他实在太疲惫了。
在水湿泡了这么长时间,全身铠甲显得非常沉重。韩然休息了一下,正要想把这身沉重的铠甲给下来。然而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手的金刀,忽然感觉到身前的光影似乎有闪动,低头瞬间,已经看到光滑的巨岩上,一个巨大的影正向自己猛砸过来。
韩然身后的阳光无疑救了他一命。韩然心下一骇,一个翻滚,向着水跳了下去。
就在他落水的瞬间,只听“当”的一声金鸣。回头处,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青年,手一把朴刀正击在他方才所在位置上。
那青年暗袭不成,不由一阵恼怒,双手握住刀柄,大叫一声:“金狗,我杀了你!”然后一纵而起,向着呆立在水的韩然凌空砍至。
韩然自然明白又是这身金兵的铠甲给自己惹来的祸端,但要解释也只能先保住性命再说。见这青年大刀砍至,只得拼命向左边疾闪。
“哗啦”水响,那青年一刀落空,立刻站起身来,右手拿着朴刀,向着韩然追砍而至!
只看他持刀乱砍的手法,就知道他显然也是完全不懂任何刀法的,但胜在年轻够力,兼之朴刀非常锋利,如果被他砍到,也绝对是非死即重伤。
韩然没命的向前逃去,然而他受伤在身,身上铠甲又重,在这湿滑的溪流根本跑不快。除了奔跑,韩然甚至连张口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他的身后刀光闪闪,只要稍迟得一步,就要背上挨上重重一刀。
溪流的鹅卵石非常光滑,韩然一个踉跄,脚下一崴,一下摔倒在溪水之。眼望处,这布衣青年一柄银晃晃的朴刀已经向着自己的头顶凌空劈来。
“不要呀,我不是金人!”韩然大骇,左手金刀下意识地一挡!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在韩然左手虎口一震间。布衣青年手的朴刀竟然被一下削成两截。刀尖一下从韩然的头顶心飞过,直落水。带过了几络发丝,要是低得半寸,即便只是刀尖划过,也可以让韩然顶心开花了。
不仅那布衣青年,就连韩然都一下怔住了,实在没有想到这柄“斩月”金刀竟然比想像还要锋利的多。竟然借着对方砍削的力量,直接就把对方如此厚实的一柄朴刀给直接秒断。
那布衣青年不可思议地盯着手的半截断刃,愣了数秒,“啊”的一声大叫,右手握着这半截断刀,直接就向韩然疯也似的砍削而来。
虽然只剩半截断刀,而且也是没有章法的乱砍,但胜在速度够快,也算风声呼呼,刚劲有力。迫得韩然只得一步步向后退去。心一阵恼火,暗想这时代的人怎么都这么直,认定了自己是金人,就根本不愿意再听解释。
水声哗哗响起,这布衣青年又再度追近。韩然脚下乏力,暗想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他杀了,心下一横,一下转过头来,倚仗着左手锐不可当的锋利匕首,向着布衣青年横削而去。
“当哧”一声,双方以短对短,断刃和匕首相击,火光闪处,那人手的半截断刀立刻又被削掉了一截。韩然自己都是一阵麻酥的感觉,何曾想到这柄匕首竟然锋利至此,削铁尚且如泥,如是削刺在人身上,不是指哪砍哪了。
趁着那布衣青年愣住,韩然大声喊道:“喂!听清楚,我不是金兵,你听见没有!”布衣青年几番砍杀未果,手的一把朴刀还被削得只剩下刀柄,呆了一下,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喘着粗气,看着韩然半晌,道:“你真的不是?”
韩然苦笑道:“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如果真是金兵,为什么还老躲闪,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说着一扬手的金刀。意思很明显,我随便一刀就可以斩断你的手刀,真要对付你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实际上韩然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若非站在水里,谁都可以看见他的腿已经乏力到不停颤抖。
那人却根本没想到这只是韩然的恐吓之词,还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你刚才这么容易就斩断了我的刀,如果你真是金狗,早一刀杀了我了。”韩然心大叫惭愧。面上却微微点头。
那青年又道:“不过听你声音,不是我们潭州人,还请问这位仁兄是何方人氏!”
韩然最怕别人问他这个问题,赶紧扯开话题道:“山野村夫罢了。小地方,不足道。其实来自哪儿都无所谓,大家是兄弟就好。”韩然虽然性格静,也不太善于言词,但毕竟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比起这个典型的耿直青年,还是要圆滑的太多。
布衣青年点点头,道:“仁兄说的对,只要都是大宋的民,来自五湖四海也是兄弟的。”韩然心里那有什么大宋,女真之类的国家民族概念,心下大大的不已为然,脸上却不停点头,自我介绍道:“不错。我叫韩然,想来应该虚长你几岁,还未请教兄弟怎么称呼。”
那布衣青年倒也耿直,收回了手刀,道:“原来是韩大哥。在下郭方,刚才误会了韩大哥你,实在抱歉。”韩然赶紧道:“是我穿了对方的衣服。也难怪你误会。”
郭方随着韩然一道重新走回那几块巨岩上。郭方打量了一下韩然,道:“韩大哥为何会穿着金人的衣服。”韩然心尴尬,幸而这个谎已经在古墓说过一次。几乎想也未想地道:“金狗占我国土,杀我百姓,我恨不得生噬其肉骨。我所以穿上他们的铠甲,就是想混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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