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的交错间,韩然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自己受伤的右手臂被人移拽了一下。吃痛之下,不由“啊”的叫了一声,腔腹的积水随之一口吐了出来。
“唉呀,师父,这人还没有死!”那稚嫩童音道。
这时候韩然的双眼已经张开了,触入眼帘的,是一个穹形的屋顶。造型非常独特,左右环视间,可以看到这间房并不大,但奇怪的是整间房间似乎都是封闭着的,没有看到任何窗户,墙面都由暗青色的巨大条石一块块堆砌而成,组合的非常仔细,加上石面非常光滑,整个墙面浑若一面石镜,比之韩然之前在这儿看到的任何建筑都有质感。
屋唯一的光源,就来自于墙面上那几盏明亮的油灯。油灯的位置摆放有些奇怪,并非横排直列,而是上下高低各有不同,给人一种错落有致的感觉。
韩然盯着这几盏油灯一两秒,总觉得这几盏油灯的摆放很有韵味。似乎经过某种刻意的设计。细想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它们的最特别之处是让彼此间可以互相映照,如手术室的无影灯一般,使得整间屋几乎没有任何光源的死角,显得非常的明亮。一点不会给人那种“灯台底下最黑暗”的压抑感。
随着脚步声响,这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已经走到了韩然身边。韩然愕然望去,却只见一个全身青色长袍的老者正慢慢蹲下身,脸上带着些奇怪神情盯向自己。他面色红润且矍铄,鼻梁修直,双目炯炯有神,想来年轻时也算是个俊秀郎君。
他旁边还蹲有一个年约不过十余岁的童,一脸粗布蓝衫,头上用布包着发髻,样非常的可爱。此刻也正蹲坐在旁,睁大着眼,一脸好奇地看向他。
“啪啪!”这青衫老者竟然右手一抽,就在韩然左右两边脸颊各自扇了两巴掌。
韩然吃痛,一下愕然道:“你干什么?”
这青衫老者笑道:“还真是没有断气的。”话音甫落,脸色却一变,奇道:“你不是女真人?却是何方人氏?”自然是听到韩然没有讲女真话故有此一问。
韩然强撑着坐了起来。只觉全身湿透,积水从自己衣服上不停向下滴落。粘沾着身上的肌肤,非常让人难受。不过心总算还有庆幸,毕竟面前这两人还算能听明白自己的话,不像刚才那几个难民如此蛮不讲理。
韩然点点头,心道经历了方才被追杀一幕,我如果还不学机灵点,可真是对不起比你们晚生一千年了。看你们的打扮明显是大宋民,如果不赶紧澄清身份,只怕还没轮到被焚烧,脖上已经先挨了一刀了。
经历了萧七一事之后,韩然心底曾经打定了主意,如有机会在此活下去,千万不能再没事找事,为了弥补谎言而接连不断的说谎,但现在韩然却改变了主意,要想在这个荒诞的世界生存下去,有些谎是不得不撒的。
韩然曾经在面对萧七之时自我介绍过一次,现在既然已经认定了一切不是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千年之前,回想起来不由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韩然亦算是看过“水浒、西游”之类的古典半白话,心赶紧不停地想此类书自我介绍的方式。缓缓道:“在下韩然,本是大宋人氏。”这话一出,自己都感觉到好笑,不等那青衫老者追问,赶紧接着补充道:“在下所以会穿着金人的铠甲,全因金狗屠城数日,一人不留,在下生命虽轻如草芥,但为留下性命,以后有机会得报此国仇家恨,只能暂时忍辱偷生,穿上敌甲蒙混过关。”
这番话说的义正严辞,韩然自觉并未漏洞,但心仍忐忑不安,毕竟这两人是什么身份自己都还不清楚,虽然看上去不过一少年一老者,但只看这建筑的诡异,就知道最起码这个青衫老者不可小觑。
青衫老者果然没有丝毫怀疑,倒是叹息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韩兄弟为报家仇国恨,不惜忍辱偷生,其志着实令老夫钦佩,不过听韩兄弟的口音,似乎并不是本地人。”
韩然脑疾闪,暗想若是我说不是,你说不定要追问是那个地方的人,自己连现时有什么地名都不清楚,瞎编之下只怕三言两语就露了马脚,到时麻烦更大。不如行险一着,听你口音更不像那些追杀我的本地人。当下道:“在下确实是土生土长的潭州人,不过年少时曾经随家父游历过四方,所以口音有变。”
然而面对此一受伤的普通青年,青衫老者那会想这么深,丝毫不怀疑的道:“原来如此,不过如此说来,潭州城莫非已然不保了?”
这下倒是轮到韩然吃惊了,难道自己已经近潭州城很远了吗?否则没理由这么大动静,这青衫老者竟然会不知道。
青衫老者自然明白韩然为何吃惊,淡然一笑,解释道:“你现在所在此地,其实原本位于潭州城下,不过和地面也算相隔甚远,约莫二十余丈,上面的动静,这里是不曾知道的。不过前数日我曾经上去一次,那时已见金兵围城,现在听你所言,当是潭州不保了。”
“二十余丈?”韩然点点头,在脑海计算了一下这个高度。在韩然的印象,度量衡,古代的丈似乎比现在的米还略长一些,就算是等值,二十多米也差不多有普通四五层楼的高度。就算在现代也算得上比较深的地下建筑了。四面环顾了下,也不由得有点惊叹,毕竟在如此深的地下建此一室,而且通风良好,一点没有发闷的感觉,以这时的技术而言,着实令人惊叹。
青衫老者点点头。韩然见这人似乎并无太大恶意,赶紧略带点赞美的语气道:“如此说来,此地当是老伯你所修建?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才对。”
青衫老者道:“老夫卫恒。其实来此地也不过一月有余,此地并非我所修建,以我推断,当是唐朝时人所建。老夫不过寻物到此,见此墓造型奇特,与我先前所见均有不同,故停留至此,加以参详。”
韩然一怔,四处看了一眼,道:“这儿……你的意思,这间房是座古墓?”
卫恒道:“不错,不过这座古墓规模甚大,此处只是一间空室而已。”韩然愣了一下,道:“既然是座古墓,那我怎么会进来此地的?”
卫恒微笑道:“现在是雨季,河水暴涨,你当是被大水冲来至此的,你转过身去看看即知。”
韩然把头回转过去,却不由猛然吃了一惊,原来他的背后没有如身前的这类光滑青石墙壁,反而是悬空的一个黑洞,借着灯光,能在不远处看见一个类似于幽深洞穴那种石壁。显得怪石嶙峋。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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