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会不会有这样的选择。因为我赔上的,不止是我的青春,我的家庭,还有我的兄弟!
一世人,两兄弟!
很多夜里,我经常会猛然惊醒,只要我梦到俊那张落寞孤单的脸。
施长官暗室内的一面墙壁上,是一块很大的淡紫色的戎布,上面挂着许多非常锃亮的手枪枪械。
一眼望去,各色的世界名枪依序排列,简直整一个手枪的博物馆。
其却有一个空缺,有凹巢,却没有置枪。
我问过施长官这是为什么?
他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想了很久很久,才说:“送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忽然有了微笑,充满了回忆的会心微笑!
我没有问他这枪送给了谁。但我可以肯定一点,能让他有如此表情的人,人生一定很精彩。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把枪送给了谁?”
我起初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施长官却没再回答,只是收住了笑容,对我说:“那你加油吧,等你干掉蒙军,我就告诉你!”
蒙军!
施长官说这名字的时候,手放在案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动着,一如我那快速的心跳!
蒙军是我所谓的老大。一个很成功的商人,一个大慈善家,商场运筹帷幄、充满大将风度;生活却极有情趣,对夫人忠贞,对儿女慈祥,对属下照顾。
我很少用人格魅力来形容一个人,但我不得不承认,蒙军确实值得我这样称赞他。
尽管我的目的,就是要干掉他!
我们都知道,不管他的伪装(亦或本色)如何让人迷惑和敬重,他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黑社会大佬这个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
再不把他扳倒,他就真的要洗白了!而我……
“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做好人,也不管他是想接着做婊还是立牌坊。总之我们的目的,就是扳倒他。”
人犯过错就一定要受惩罚,这就是施长官的哲学。
尽管很多时候,这只是个双重标准。
我们惩罚他,谁又来惩罚我们?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烟抽多了,手指会被熏黄;血沾多了,就永远也洗不干净了,不论你如何用力的搓洗,那股血腥味,永远也无法褪却!
七月,单点的暴雨不停地侵袭着a市,很多路段被雨水掩积。街上行人稀少,天空是灰色的。
就在今天,警方就要开展终极行动。整整数年的惨淡时光,我收集的资料终于够定蒙军的罪了。
再过几个钟,也许我就可以看到结局。
忽然的,我很困倦,一种很想逃避的心情。我无法想象,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挂着手铐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将如何面对。
离和施长官约定的行动时间还早一些,我忽然很想喝口闷酒,于是停下车,走进一间小小的酒吧
酒吧很小。放着一首伤感的老歌[有没有人告诉你],听得让人更加郁闷。
现在是晚饭时间,除了我外,没有几个客人。
准确的说,只有一个。
一个长发流苏的女孩独自坐在吧台的高凳上,面前是两杯浅青色的酒。
女孩很漂亮,清澈的双眼,简约的化妆,吊带小衫把她削瘦的肩头展露无遗,她的整个人身上似乎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邪味。
我想,这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以一起喝酒吗?”我坐在她身边,说。
女孩转过头来,瞅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似乎早习惯了这样的搭讪。
我也笑了,没有反对,我就当她默认同意了。
于是我在她边坐下,向她举了举手的酒瓶。说:“怎么称呼。”
女孩却没有举杯,只是淡淡道:“我姓白,你呢?”
“我姓路。”
“做什么的?”女孩手指轻抚着光滑的酒杯。
我怔了一下,不是不习惯回答这种无关痛痒的闲聊,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犹疑了一下,我缓缓说道:“我是警察!”这一瞬间,我竟然有些轻松,时间长的连我都快忘记自己是个警察了。
女孩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微笑,说:“真好!”
真好?
我有些讶异。“有什么好的?”我苦笑。
“没什么。”女孩轻轻啜了口酒,道:“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也在这儿遇见过一个警察。”
“哦,是吗?现在他呢?”
女孩脸色有些僵硬,惨然一笑,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站了起来,掏出钱扔了几张在桌上,对我笑了笑,说:“谁知道呢?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拎着包从我旁边走过,背影有些歪斜,似乎已经醉了。
在擦拭着酒杯的酒保盯着这个女的背影,忽然叹了口气:“这女人很奇怪的,一年总要来几次,每次都似乎约好了人似的,总要上两杯酒。却从来没见她喝过,只是看着看着,走的时候就似乎醉了。”
吧台上,两杯酒并排着,灯光下,散发着浅青色的光茫,非常的精致漂亮。
我笑着摇摇头,举起酒瓶一饮而尽,也许这其有段很绵长的故事,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喜、有悲,有精彩、有平淡!
而大多时候,我们只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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