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安慰人吗?你有心吗?”金晶把我紧紧抱着,她也在流泪,她看着李博伟,眼睛里喷着火,“你们这些臭男人,拉出去十个,枪毙十一个都不冤枉。你还假惺惺什么,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拉起我,扶住我的头说:“小羽振作,我们回病房。让他们去死,我们不理他们了,让他们去死,我们走。”
我完全失去了力气,回头怔怔地看着李博伟。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好像还隐藏着不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怎么会?他是我的老板,这些年来,不是在公司内刊上见过他的相片,就是上级视察对他匆匆一瞥。那么多仓库员工,我的相貌在人海中根本不显眼,生活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会彼此不舍吗?
我会,因为我比较花痴,经历这件事后,我不可能忘记他。怎么报答他,让我好好想一想。
他是赫政之外,我无法屏蔽掉的一个男人。
或许……我困惑了,他不舍得不是我,是金晶。金晶这么恨他,应该是爱他到极点吧!
我看金晶,她头也不回。恨一个人如斯,真的不如当初不爱。
再回头,李博伟仍在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他还在爱着金晶。我故意拖着身子,想叫住金晶,李博伟颤抖着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里全是我的影子。
他居然用那只受伤的手抓我,我猛然吃了一惊。他紧盯着我,眉尖眼底,布满了某种诚挚的、深沉的温存。
这温存使我心跳。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感恩,也许是亏欠。我被拉回自己的病房,李博伟翩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深处。他站在那儿,还在望着我,心里有一阵恍惚,好一会儿,我陷入一种深思的状态中,情绪有片刻的迷乱。
直到金晶使劲地推搡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坐在了床上。
“小羽,你脸色好差。有没有头晕啊?”
我从没有这样失神过,仿佛刚从一个梦里醒过来。
“我有点晕,没事的。”
“你昨天流了那么多血,要不是你运气好,这家医院血库正好存着熊猫血,真的要去见上帝了。”金晶直叹气,“不要为男人折磨自己,其实习惯了,没有他们,我们一样要活的很好。”
“是吗?”我口齿不清的叽咕着,望着窗子外面,天渐渐阴下来快下雨了。李总伤了骨头,天气不好,他一定会感到不舒服。为什么老天爷不能给我们一个大晴天呢?
送走了金晶,护士给我输了一袋血。这袋血输下去后,我觉得身体有了力气,一个人慢慢摸索着去了李博伟的病房。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走廊亮着灯光,值班护士见到我和气对我打招呼:“怎么不休息?”
我说:“去看个人,就看一眼,我就乖乖回去睡觉。”
“是男朋友吧?”她捂着嘴偷笑。
她怎么这么说?
我有点儿讪讪的,“是,领导了。”
我坐在李博伟的床沿上,望着平躺在床上的他。比起以往意气风发的他,现在的他那么瘦,那么苍白。我伸手摸着他的下巴,有一点儿扎手。躺在床上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水晶玻璃的制品。
我一直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没想到……他的骨头变成了碎片。那是多疼呢?我的想法绞痛了心脏,轻抽了一口冷气。
赫政,我彻底绝望了,只是一场噩梦该醒了。
愿有生之年永不相见。
我轻轻搬了张凳子,摆在李博伟的床脚,坐在上面趴着睡着了。我很害怕,以后没有赫政的夜晚,我该怎么办?
这里,这里让我平静。
不知几点了,护士小姐进来准备给他做静脉注射。我惊醒,脸上还有被手臂压出的红印。她们看我,笑了笑,“一看就是新婚的小媳妇,你们挺恩爱呢!”
我慌忙说,“我们不是。”觉得有股热浪直往眼眶里冲,“拜托你们扎得时候轻一点儿。”
护士小姐相视而笑,“会啦,我们经常干这个,很在行。”
我害怕地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问:“护士小姐,扎完了吗?”
一双手扶着我坐在床沿上,“你胆子这么小,你老公可比你勇敢多了,昨天送来时手伤成那样,一声都不吭。你好像是昨天送来那个撞破头的,对了,你是ab型rh阴性血。咱们医院可是来了一对奇葩,你们说一会儿话,悄悄地,你自己最好还是回房去休息。”
我紧蹙着眉,摸索着床坐下,慢慢睁开眼睛。李博伟看着我,目光相遇了,他挤出一个虚弱而歉然的微笑:“这么晚不睡,还看这些吓人的东西?”
“我对不起你。”
病房很静很静,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一前一后的跳动着,像按着什么拍子。先听到他的一声心跳,然后我的紧跟着跳一下。这样听着听着很滑稽!
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下雨了。一股凉意透进来,窗户还开着一扇,轻轻的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轻轻的关上窗子,又轻轻的放下窗帘,再轻轻的走到床边,再次坐下。
他轻柔地注视着我,我牙齿紧咬着下唇,心跳得越来越快,拍子彻底乱了。
他问我:“你还在伤心吗?”
我摇摇头。
“真的?”
“嗯。”
我的眼睛里涌满了泪水:“我不会再对他抱任何希望了,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我痴心的厉害。”
他望着我,捏住我的手,眼神温柔而怜悯,我马上抽回我的手——我不需要怜悯。
他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记忆里他也是个臭脾气的男人,我等待着他臭骂我一顿。
他现在身在医院,就是我祸害的。
我没本事抓住赫政,为银川广美增光添彩,是我无能。男人不是都挺会装吗?金晶走了,护士也走了。我不信白天看到的那一切,我不信一个赫政前脚不要的女人,后脚就会有人对她示好。
我脸沉了下来,男人都好可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稀里糊涂来到这里?我对不起李博伟,我在等他的羞辱。我到底在等什么?
他的声音充塞着一种深切的关怀与怜恤,他轻轻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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