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仓库人员中藏龙卧虎不在少数,不安分子总是有的。我只是一个幸运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狡猾?
从仓库到综合部,并不意味着我身份的转变,工资也就提高一点点。那我上这儿来受哪门子闲气,脑子进地沟油了吗?
哈哈,告诉你,部室办公室的内网可以自由地与美国本部网站链接,赫政的行踪可以很容易从公司要闻、总部动态、新闻快递版块搜到。仓库的电脑根本链接不上,等待一月一期的公司内刊才能看到我心爱的“小政政”,谁能体谅我的痛苦?
上次的论文大赛居然在仓库内网上看到,这一点让我坚信董事长刻意给我们基层员工一次机会,也是专为我而设的一次机遇,我只是把握住机会了。
我相信上天一定会眷顾我,为我安排一次与赫政的相遇,我一直满怀期待着……
即便这只是一个蠢蠢的梦想,我宁愿一直矫情着。
办公室所有的玻璃、柜子、地板、电脑桌都被我擦得一干二净,嘘一口气,累了。
终于可以坐到电脑前,从收藏夹找集团总部网址了。
开机,我乐了,密码:0000000000。
俺昨天牺牲了不少色相,才从网维部套到开机密码,说我容易吗?
屏幕亮起,我需要更改一下密码,这台电脑就是俺的了。
我想了一下,“密码换成hzhzilovey,就是赫政赫政我爱你,简单好记,天才吧!”
“网址呢?”我紧张地摸了摸鼻子,快速移动鼠标。
“王主任。”
我抬头,“张副总您好!”他怎么这个时候跑进来?
“综合部其他人呢?”
我愣了下,“姐姐们去检查仓库了。”幸好,冯清和李明华开溜前有交代我,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撒这个谎。
“胡扯,一个个都不想干了。”他转身重重一摔门,“啪”震得天花板直落灰。
我皱起眉,不敢出声,心里暗暗“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我刚刚擦得地板,一点儿也不珍惜人家劳动成果,这算你的,还算我的?
赶紧给主任、冯清和李明华打电话催回,那边还未接通,门“哗”一下荡开了,张副总绷着一张臭脸冲进来:“尚小羽,去河东机场接人。”
“我……接谁?”
他说:“接赫董,马上去。接不着董事长,你也不用回来了。”
总部来的领导是……赫政!!
瞬间石化,我完全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在信号中断五秒后,又再次恢复。
我看他的眼神都有点飘忽,大队人马都没有接到董事长,我去就能接到吗?
张副总大概是看到我脸上心虚的红白不定,一副不堪大任的德行,顿时发飙:“都是饭桶。派去接领导接不上。订酒店、安排用餐,还要我亲自督办。李总上北京开会,几次打电话询问人接到没有?总部那边通知董事长早到了,关键时刻,一个顶事的都没有。”
我脑袋轰隆隆的作响,信号不稳。
我想:上一次论文得奖,不会是老天爷合着伙给我下一套儿吧?眼前这一关怎么办?貌似含糊不过去啊!
无语,没人救我。
闭上眼睛,死就死吧!
于是乎一鼓作气,冲冠一怒为红颜,“啪”一拍桌子,“张副总……”手立即疼得挤出眼泪来,忍着疼,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去接。接不着人,卷铺盖回家。”话说得斩钉截铁,牙颤得自己都听得到声响。
他瞪我一眼,转身走了。
在赶往河东机场的路上,我回忆起一年前张副总因为一点儿私怨,将一名仓库职工开除。老师傅们恨得咬牙切齿:“张明然对那帮正式工怂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们替主业那帮家伙干了多少活儿。说开就开了,丫迟早被雷劈死。”
望着车窗外,立秋了,天气陡变。银川果然四季分明,前几天热的汗流浃背,我在仓库盘点货物都快中暑了。现在凉飕飕的,心里凄惶难安,“丫真的就这样开了我?”我喃喃自语,“俺每月就两千多,给豆豆和晶晶留下两百。我答应过他们,供他们上大学。房租到期了,半年4800元……”
“还有,”低头看看一双脚丫丫,“还缺一双过冬的鞋,再过半个月是农历七月十五,要买纸钱和元宝,爸爸妈妈那边也一定需要买点儿什么?”
我摸了摸脸,湿湿的。父母走了这么多年,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可脑子里他们血肉模糊的脸,那一声恐怖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灼得我眼睛疼……说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什么也想不来,最后哭也哭不出来了。
到了今天,不想他们,就傻傻地无忧无虑地活着。有人问我:“你家住哪儿?你父母叫什么?”
我会特臭美地说:“我家住贸易巷(巷子里有一家凉皮店超赞),我爸爸叫杨永光,他是劳模。”
杨永光是我的院长,我们福利院所有的孩子都管他叫“爸爸”。当然,我腻着他叫他“妈妈”,他的眼睛就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对我笑,我好爱好爱他。他的一双大手举起了我整个童年和青少年。
想起亲生父母的时候,我很痛苦。甚至不知道去哪里祭拜他们,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一定很难过。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将我惊醒,我有个坏毛病,一紧张就犯困。连忙下了出租车,到了机场。一进去,顿时傻眼了,那么多人,行色匆匆,都分不清谁是谁。
那边一群人高举牌子,“银川广美有限公司欢迎领导莅临视察。”
是了,这是我们广美。
“灵武广美公司欢迎领导回国视察。”
“东润国际贺兰广美欢迎您。”
……
我一吐舌头,主业的人来了不少哦!我看了下手机时间,香港飞往银川的飞机已经到了两个钟头了,赫董应该从美国到香港转机,再飞往银川。
看着那些接机的人员一脸疲惫的样子,我反倒不焦虑了。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a3纸和笔,微仰着头想:让董事长看到我,该写什么呢?
对了,写两个大大的“赫政”。
写完了,又觉得不好。怎么可以直呼领导的名讳呢?这点常识都没有,二十四年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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