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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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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班会结束了,紫苏从那一团乌烟瘴气中爬出来,被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给拴住了,蓦然回首是他的老同学,重瑶,两人就叙起了旧。

    “你在‘京师’里深造,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年零一个月了吧,也没见你有什么变化啊?”她说起话像是在唱“下路越调”那样的火爆而高亢,他一时适应不过来,只是腼腆地笑了笑。她说的“变化”一多半是指他的学习成绩,还是原地踏步走,殊不知“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也”。(《墨子—亲士》)紫苏好像生来就是插科打诨的角色,还是没有从“门外汉”,摇身一变成为“座上宾”。《孟子—告子下》说:“人皆可以为尧舜”,但只是“可以”而已。朱熹说:“为学虽有聪明之资,必须做迟钝工夫,始得。”谁还不知道他,学习就是三分热劲,一曝十寒,老是喜欢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听说大城市里,学习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这里是顺水行船,不退则进。”

    紫苏听了像是庙里老和尚的木鱼一样,合不拢嘴地笑。“那里美不美啊?听说有个湖和西湖一模一样,真的吗?”她还是记忆中的那样充满好奇心。

    “当然是真的,西湖美不美你是知道的。”他一副得意地笑着说,忽然想起了她们,笑的线条一下子变得生硬起来,由山水田园画过渡到了后现实主义。

    “那里的女孩是不是很漂亮?”王维的《杂诗》说,“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一个女孩可以生得不漂亮,但可以长得漂亮,不过漂亮不漂亮我就不清楚了,我是高度近视的,她们身上的衣服的确是眼花缭乱。”

    “那你可真是没良心,一点也不知恩图报,也不给我捎个一两件,想当年,我给你抄了多少回数学作业,你数得过来了吗?”她兴师问罪地说道。

    “屈指不可数,也就是三四五六七八十来回吧。不是我不想给你捎,而是虽说那里的衣服件件是美轮美奂,咱们这儿的姑娘也个个美如水,可两样一搭配就不再是那么回事了。”她噗嗤地笑了说:“我发现你还是有变化的,变得比以前更幽默了,不再板着脸了。”

    “什么呀我本来就很h-u-m-o-u-r吗?只不过我是出土的陶俑,你现在知道我的价值了吧?”她没有效仿别的女孩那样捂着嘴笑,因为第一她的牙齿比较白;第二她没有口腔问题。她的眼睛眯成一条海平线,哪里会知道,他以前的幽默是真实的,在心里嘴上说不出来;现在的幽默是虚假的,嘴上说出来没在心里。又问紫苏两年的在外求学,是不是学会了一些本领,还真把他当成是徐霞客、马可波罗了。紫苏自吹自擂是不胜枚举,说自己学会了晾衣服、热饭、看篮球诸如此类。不料,她突然杀出一句,问他是不是学会了谈恋爱,还说自己都听说了,其实就是信口开河,试探一下口风。他本可以付之一笑或是置之不理,可是怕有失风度,其实原本就没什么风度,只说她是半路上的新闻道听途说的,他一边搪塞一边抓耳挠腮。重瑶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半信半疑,坚信他的一脸无辜的样子是装出来的。紫苏巧言令色如簧,说自己这般表情是因为看见一个女孩在一个男孩面前说起男欢女爱这么肆无忌惮,有一些不可名状。她知道自己被反将了一军,自是脸色绯红堪与落霞孤鹜齐飞。他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不打自招起来,给她说自己一开始没什么恋爱经验,就比照着电视剧情依样画葫芦,给他口中的女孩写情书、送垂笑兰花,还因此弄得自己寤寐思服就像是油锅里炸油条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本以为自己的这些招数是天空中的火把,可还没高明多久,就被一阵狂风暴雨给熄灭了。的确,有一种爱情,它一开始就是结局,没有起伏跌宕,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而一个足够诗意的灵魂,他所追求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悲剧。重瑶听得如痴如醉,感觉他就是一个住在春天河边的“土著居民”,浑身上下都这么富有诗(湿)意,至于这河是幼发拉底河,还是底格里斯河,就不得而知了。由于把事实当故事说,他说得太投入觉得自己随时有露出马脚的可能,就笔锋一转弄出点欢快的气氛。说那个时候的他,仿佛是背着媳妇过独木桥,整天又惊又喜的,后来才知道自己是为人作嫁一厢情愿了。“

    这不是你编的故事吧,怎么听起来像真的一样,你那眼神还充斥着淡淡的哀愁,点点的泪光。”“不是—这是我和我的同学排演过的话剧,而且这话剧还得奖了呢,话剧的名字叫《垂笑兰之恋》,我扮演的可是里面的男一号哦!”其实,他这样做是为了找一个人倾诉,只是一个人,不想这凄美的故事有太多的版本和传说,而这样做可算恰到好处了。重瑶一会是肃然起敬,一会是刮目相看。

    重瑶和梦君正眉开眼笑地一起到教学楼,行至拐角处的时候,一个穿着欧式正统蓝色燕尾服的男生窜了出来,吓了她两一大跳,还以为是遇见响马了,真是胆大如斗。只见面前这男的手捧两株蓝色妖姬,花瓣加上没有缝口的衣袖,恰好遮住了一双隶书字样的脸。他宽颌下的领节打得歪歪扭扭,左胸前的手巾兜中还斜插着一株,总共三株。由于前衣边在腰围的收紧,才正使他的大腹便便稍许隐介藏形了。在雍容华贵顺滑柔和的面料映衬下,他看上去还是有些风度翩翩的,言谈举止也文质彬彬了很多。《庄子—在宥》说:“节而不可不积者,礼也。”“送给你两株blue enchantree!”他嘴上嗑着不标准的英语。在重瑶眼里,西门是什么样子的人,还不是那印刷出版的文字,是繁体宋体,还是简体隶书,都一目了然的。倒是梦君还一副张口咋舌的神情,好像是未缓过神来。

    “别理他,你可别被这假象所蛊惑,轻而易举地就范了,他可是我们班有名的花花公子,咱们走!”“我对你可是芭蕉开花一条心,别看我粗枝大叶,其实我是大闹野猪林的鲁智深,粗中又细。”他自以为,女孩都是喜欢幽默风趣的男生,“对于一个有幽默感和两条腿的人来说,如果不能两全,最好的选择是失去一条腿。”可是忽略了喜欢听曲的也分成两类:有的喜欢阳春白雪,有的喜欢下里巴人。还未等梦君表态发话,她倒是一马当先道:“我说西门大官人都头异姓啊,你是阿巴贡,还是夏洛克啊,这么吝啬,不过我们两个一人一株,还省得争风吃醋呢?”这时,西门立刻直起虎背熊腰,说:“你少自作多情了,这又不是给你的,两株蓝色妖姬是有花语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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