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京城如何天翻地覆、暗潮汹涌,远在塞北的人们日子还是照常地过,寒风依旧如期而来。
塞北的天气冷了下来,寒风呼啸而来,携裹着压抑了一年的凛冽,吹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这样的日子,舒然就有了躲懒的理由,每天早上起来服侍赵宁川梳洗穿戴过后,就再睡回笼觉,直到太阳高升才起来。
几个丫鬟都是第一次到塞北,虽然舒然早早地准备了保暖的衣物,可有两个还是生了冻疮,连路都走不得,舒然又让大夫给她们开了药,顺便也为府中的仆人配发一些防冻的药膏,一时间府里的仆人都对这位女主子赞不绝口,御下之道就是这样,你给他们金银赏赐,他们会感激,但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情绪在里面,但从小处着手,收获会更大。
兰帘在小厨房里炖了浓浓的鸡丝碧玉粥,亲自拿食盒装了往舒然屋里送去,刚到门口,却见青玉急急从外面跑来,大冷天的居然满头大汗,她不由轻喝:“做什么这样急躁?冲撞了王妃怎么办?”
她如今年岁渐长,虽然仍是活泼性子,却也不是当初那毛糙的丫头了,说起话来也有几分威严。
“兰帘姐姐,”青玉忙停了下来,朝她行了礼说道,“韩家老夫人来了,还有韩家其它几位夫人。”
韩家?兰帘心里奇怪,但也不拦了青玉在王妃面前露脸的机会,说道:“那快去向王妃禀报吧,别那么急躁,稳重点。”
青玉一喜,“是。”
蘅院里,舒然坐在软榻上,身上只穿了薄而保暖的贴身小袄,外面罩了一件白狐裘,此时正歪着看账本,手中捂着一个暖炉,头发松松挽着,十分悠闲自在,兰屏则在她旁边的小几旁坐着,听她吩咐,时不时拿笔在纸上记着什么。
肃王府里的事情她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下人们也是按照她之前的布置工作,有条不紊,她要做的就是重新理一下塞北这边的商铺、商队,这可是重要的经济来源。
“王妃,”兰帘行了礼,就把粥摆了上来,“您午饭都没怎么吃,身子支不住的,还是喝点粥垫垫吧。”她把勺子递给舒然,又说道,“青玉妹妹有事禀报呢。”
“哦?”舒然放下账本,接过勺子搅着粥,闻言看向了青玉。
青玉连忙道,“启禀王妃,韩府遣人来报,说韩家老夫人和其它几位夫人要来府上拜访,如今已经在路上了,估摸快到了。”
舒然手一顿,“韩家?”
“是。”
舒然心底一笑,现在知道来了?她原本以为韩家的人够聪明,她来到塞北之后一直没说去韩府,就已经摆明了态度,若是够聪明就应该早早地自己过来,却捱到了今日。
他们是赵宁川母族没错,可是……若是她一开始不把位置摆正,那以后麻烦很多,而这个关系就是……于情上,她是外孙媳妇,于法于理上,她是宗室王妃,他们是臣。
“不用急,等人到了就带到明月厅去。”舒然喝了一口粥,滋味香滑,赞了兰帘一句,“手艺见长啊!”
“王妃喜欢就好。”兰帘笑得开怀。
韩家人来得很快,舒然刚喝完一碗粥,青玉又来报了,前院的丫鬟已经引着她们去了明月厅。
“更衣。”舒然漱了口,丫鬟们服侍着换了一身衣服,高贵却不厚重,恰到好处地把王妃的派头摆了出来,却又不是那么正式。
舒然领着丫鬟前往明月厅,肃王府的变化让舒然心惊,她刚到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呢!没想到赵宁川居然把她的话那样放在心上,在她走后就命人装修肃王府,除了她亲自栽的那些小树苗,其余的全是移植过来的树木,如今见不到绿叶,却能看到那粗壮的树干,如今的肃王府,也算得上庭院深深、花柳成荫了(春天才能)。
明月厅外的丫鬟远远见了舒然,就已经朝里面通报了,待得她含笑进入,韩家众人已经起身恭候,齐齐行礼,当先的老夫人赵氏说道:“老身携众儿媳,见过王妃娘娘。”
舒然这些年皮笑肉不笑的功夫见长,笑盈盈地说道:“老夫人多礼了,快快请起吧。”却是在受了礼之后才说这话,伸出右手轻轻扶了那老夫人一下。
舒然在主位落座,韩家众人按辈分依次而坐,老夫人坐在舒然下首,此时低头说道:“之前老身卧病,家人忙着照料,硬是没早早来向娘娘问安,实在是罪过,如今大好了,才敢前来拜访,只望娘娘不要怪罪才好。”老夫人是个长相严肃的人,说这话时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动,显得有些呆板生硬。
“呀,老夫竟然病了?”舒然明知道她在睁眼说瞎话,也做出吃惊的样子来,“我居然不知道呢,也怪我初到塞北,事情繁多又没个头绪,加之觉得贵府有什么要事王府应该能知道一二,也就没去在意,哪想夫人竟病了呢!待会儿让丫鬟收拾些药材送去,好歹弥补下。”
老夫人忍不住抬眼看了面前的肃王妃,只见通身气派雍容,带着些京中贵女的骄傲,却又挂着和煦的笑意,明明语气那么和气,却又是句句机关,让人无缝可钻。
她说自己生病,意指她身为晚辈却充耳不闻,孝道有亏,她就说她事务繁杂,还暗指是韩家故意隐瞒消息……看来,自己的试探也可以到此为止了,这肃王妃,不是个软柿子。
“老身谢王妃赏赐。”
舒然点点头,又看向其它几位夫人,看年纪三十上下,应该是赵氏的几个嫡亲儿媳妇了,“这几位是……”
“回王妃,妾身黄氏,是韩府嫡长媳,旁边的依次是二弟媳龚氏,四弟媳文氏。”黄氏起身说道,其余几人也起身行礼。
“咱们都是亲戚,不必这样多礼,如今我初入塞北,各方面都还不大了解,还望长辈们不要怪罪才是。”舒然说道,排辈分的话,赵氏是肃王的外祖母,这几位就是他的舅母了,原本亲戚见见面根本不用这样,可韩家……韩家在塞北盘踞多年,且据肃王透露出来的意思,似乎对韩老太爷以外的韩家人都不大待见,所以思前想后,她还是按照一般王妃的准则来对待这伙亲戚吧,虽然她们现在看来都还是知理眀事,但谁又能保证呢?
想到赵宁川,舒然心里又是一叹,这原本应该是他最得力、最亲近的母族的,可为何会成如今的模样?是和他母后有关么?
舒然听赵宁川说过很多事,但关于他母后的却只字未提,她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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