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里也有不少识货的,当下看出,那双绣花鞋可谓精致无比,连忙和旁边的人说道起来。
雪白的江陵软缎坐底,隐隐约约还能看出上面织的花枝,这江陵软缎既轻且薄,如此层层叠叠地纳成鞋底,不知要费多少钱财。鞋面是荷绿色江宁湖波浅影绸面,上面绣了错落有致的荷花,或含苞或绽放,姿态不一,瞧那技法,应当是天衣绣坊顶级绣娘亲绣。鞋沿上则坠上了一颗颗圆润饱满的东珠,瞧那大小、光泽,非千金难买啊!
众人忍不住议论唏嘘,啧啧赞叹过后,却又一头雾水。
这、这么大个箱子……就一双绣花鞋?这、这再珍贵也显得很寒酸好不好?
肃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疑惑的还有苏家众人,男主子还好,苏宁见了那双绣花鞋,原本兴奋的脸立马惨白,死死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秦氏也被气到了,但还算忍得住。
“呃……”饶是苏阁老能言善辩,一时间也接不上话,“这……大晋有句俗话‘女子品貌,看衣看履’,肃王殿下如此费心思地送这样一双精致的绣鞋,想来是对宁儿品貌的肯定了,老朽在此谢过肃王殿下了。”
不愧是老狐狸,一瞬间就想出了应对之词,硬是挽回了场面。
可苏阁老心下却又惊又气,惊的是肃王的怒气来得这样快,气的是他居然选择这样的场合落苏家面子。
安公公眉眼一挑,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当下微微哼了一声,上前热络地捧出那双绣花鞋,扬着一副尖细的嗓音,说道:“非也非也,苏阁老此言差矣。”
此话一出,刚刚被苏阁老的话说服的人又热闹起来。苏阁老也没想到安公公居然如此否认,不给脸面,看来……他是帮着肃王做事了。
“洒家今日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替肃王殿下向苏阁老和苏小姐讲解一下这几样聘礼。”安公公笑嘻嘻地说道,“这第一样,此绣花鞋,原本是肃王殿下特意请人专门为肃王妃量身定做的……”
他话音一顿,看一眼四周。
苏阁老一口气憋在胸中,苏宁妙目圆瞪,想要冲上来撕烂他的嘴,却被秦氏死死拦住,捂住了嘴。
什么?这原本送给肃王妃的东西,拿来做了苏小姐的聘礼?
众人既疑惑又兴奋,敏锐地意识到这即将是一个风靡帝都的新话题,而自己是见证者!当下屏足了气息,认真听着下文。
“肃王殿下这是……”苏阁老也不知怎么才能圆了这场子,只好说道,“安公公,咱们进去说?”
“不了不了,洒家传完话就走了,”安公公终于笑着说下去,“这鞋做好了后,王爷转念一想,就又给苏小姐送来,哦,苏小姐别误会,这鞋不是送给您穿的,大小不合适呢。”
苏宁胸.口起伏,只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活生生撕了面皮一样,全身火辣辣地疼痛,“你……”
“王爷说了,苏小姐既然进府为侧妃,那就要好好学学妾室该做的事,这头一件,就是给主母做衣物。王爷怕苏小姐不知道王妃的尺寸,特意将鞋样送过来,让苏小姐好好研究研究,以防日后做出来惹王妃不喜。至于样式和用料么,不用多珍贵,比照着这双就行。”他又刻意顿了顿,满意地看到苏家众人脸都绿了,又说道,“苏阁老,肃王殿下为苏小姐如此考虑周到,这份心意啊,可把洒家这不知情爱的废物都感动得不行呢……”
特意上门,给小妾送上主母鞋样,这是打脸呢,还是心意?
肃王说是心意,那即便是刀子,他们也得挨着!
“臣……替孙女,谢过,殿下……”一句话换三口气,苏阁老显然气得不轻。
“哈哈哈……”
“是啊,侧妃也是妾啊,肃王殿下可真细心呐……”众人都看出了门道,此时都笑得不行,以后的日子可有得聊喽!
安公公把鞋子放回箱子里,捏了兰花指,亲自上前打开了第二个箱子,除了苏家众人,其余人都伸长了脖子。
“哎哟喂,这箱子可真沉……”安公公一边抱怨,一边用力打开盖子,一瞬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安公公让开身子,苏阁老不得已抬眼望去,只见里面放的却是满满一箱子晒干的草药,当归、枸杞、黄芪……还有好多认不出来的药材,都用没封口的小口袋装着,而最上面却压着厚厚的两大本书。
“这呀,这可珍贵了,”安公公献宝一样,把那两本书抱起来,“这第一本啊,是一些最简单的药理,主要是药浴治疗方面的,静心研读一下,也不难的,最最重要的是啊,这是前朝有名的女医李撷薇编的,包管无害呢!”
苏阁老没有接话,肃王这是何意?总之不会是好意。
“这第二本啊,是前朝服侍太后娘娘的女官编的,专门教授推拿按摩,当年太后娘娘可是靠这套方法,多享了几年福气呢!”
众人都静悄悄地,等着安公公自己把话接下去,等着他那句“王爷说了”。
送这些……不会是让苏小姐自己调养吧?
没人捧场,安公公也说得欢快:“王爷说了……”满意地看到众人竖起耳朵,“王爷说了,苏小姐娇宠着长大,这一朝嫁为人妾,难免会受些苦头……王爷如何忍心?所以思来想去,就送了这些医典来,一般人家的妾室,只要伺候好了主母,那生活都会容易些。塞北苦寒,王妃孔会不适应,苏小姐学好了这些,伺候好了王妃,那日子就松快了。”
安公公又继续说道:“王爷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人家纳妾,哪会为妾室考虑这么周详?苏小姐好福气啊!”
苏阁老现在已经平静了心情,三个儿子却是大气不敢出,女眷们都死死低着头。
苏宁早被这一口一个“妾室”给气哭了,秦氏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却又不能这样把她弄下去,之好叫人死死堵住她的嘴,按住她的身子。
“这第三样啊,”安公公把医典放回去,又指指最后一个箱子,“打开。”
一名壮汉上前打开。
众人望去,却又是两本书,却相对前两本要薄一些。安公公拿着它,举起来给大家看清楚。
一本是蓝底黑字,十分朴素的《女诫》。
一本装帧精致,上书两个金灿灿的烫金打字:妾礼。
“哈哈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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